高澄也没想到这表面上看起来并不显眼的酒肆里面竟是别有洞天。胡姬为他们安排的静室布置得极其雅致,又干净、清幽,不像是闹市中的酒肆,倒像是哪个府第里燕居的内室。
蒲桃酒清澈透亮、殷红如血,盛在晶莹剔透的水晶杯中美得让人眩目。李昌仪跟进来的时候看到高澄已经在自斟自饮了,他甚至没有抬头看她一眼。她回身一瞧,她身后帘幕垂落,她和他被隔绝在一个密闭的空间里,这让她心头一惊。她随身的侍女苦叶被崔季舒拦在外面,而崔季舒也没有跟进来。
“夫人请坐,不必拘礼。”高澄一边气定神闲地邀请李昌仪,一边在另一只空着的水晶杯中也斟满了血红的蒲桃酒,用白晰修长的手把水晶杯拿起来,看着李昌仪在他身侧坐下来,低头垂眸。
她已经心头如鹿撞,那只盛满了蒲桃酒的水晶杯出现在她视线里,还有那只捧着水晶杯的手,那一汪鲜红色好像是张开了血盆大口要把她吞噬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