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苏先生虽殁,主上也该在其柩前送一送,不要让臣子寒心。”

于谨和赵贵是久在宇文泰身边的人,心里都明白,即便废立,也不能那么快就动手,宇文泰注重人心向背,这是对的。

宇文泰忽然想起侄子宇文护说的那些话,他心里已经暗下了决心。而对于宇文泰来说,凡事皆如此,下了决心就是结果已定。剩下的就是他一步一步找机会慢慢去做,要谌密,不能落人口实,这一点现在看来犹为重要。

等到雨停了的时候,元钦的马终于在一座不起眼的府第门口停下来了。

这已经说不清楚是长安城里的哪个角落,唯一可以确实的是,这不是什么高官显宦居住的地方。街市萧条,这府第更是大门紧闭,门庭冷落。

如果再要庭生荒草,那就门可罗雀了。元钦觉得这府第很奇怪,不由就下马来仔细看。门庭高大,没有任何的装饰,显不出一点的奢侈华贵。但是又没有衰败的感觉,因为收拾得干净、整洁,没有荒凉气象。

阿秀也终于追上来,气喘吁吁地下了马,走过来唤道,“陛下怎么到这儿来了?”

还没等元钦说话,两人就看到那府第的大门打开了。出来一个苍头奴模样的人,但不同的是看起来不猥琐不浅薄,走到他们面前跪拜行礼,说了一句,“我家郎主有请。”

元钦问道,“你家郎主是什么?”

那苍头奴也不避讳,直言道,“广陵王殿下便是小奴的郎主。郎主命小奴****在大门等候,说总有一日主上会来。”

这下元钦惊愕了。

阿秀却是心中豁然一亮的感觉。

广陵王府,在长安最不起眼的角落,不与权贵府第相近。

从大门进去,里面也是干净整洁,井然有序。婢仆并不多,个个看起来明白而有分寸,都不多话,来了陌生人也没有引起任何的波澜。

皇帝元钦和阿秀被带到了一个偏僻的院落。

院子不大,有几株硕大的碧绿芭蕉,有两人还高,把院子里遮得几乎不见天日。芭蕉下面是小屋一间。这时一个束发白袍的中年男子从里面出来。

这人就是广陵王元欣。

元钦看到他这个叔祖辈的同宗就有点惊讶了。他以前不是没有见过广陵王的。

从前的广陵王身躯胖大,现在却显得瘦高。但比之前,现在的元欣面色极好,不像是久在幽居的人,倒更容光焕发。

最让元钦感慨的是,元欣是他父亲文帝元宝炬的叔辈,年纪也要长几岁,可是现在的元欣看起来就只是貌若中年,甚至显得年轻。而他的父亲却已经熬白了头发,灰飞烟灭了。

这与邙山之战前的广陵王简直判若两人。那的元欣谨慎、忧惧,完全不是现在超然的样子。

元欣给元钦行了大礼。

元钦这时看到元欣,他心里总是有点慰藉的。亲手把元欣扶起来问,“广陵王怎么知道孤终究有一日会来?”

元欣看着元钦,“陛下的衣裳都湿了,臣虽无巨室之宅,但总有小屋一间,也可为陛下遮风挡雨。”

元钦从这话里听出异样,便没再多问,跟着元欣一起进了屋子。

阿秀也心思飞动地跟了进去。

元欣这屋子不大不小正合适。既不局促又不空旷,好像就是为了今天的见面准备的。

屋子里有案有席,书几卷,灯几盏,熏炉、围屏,设置简单,恰到好处。

元钦也不禁叹道,“广陵王的屋子倒很雅致。孤此时想要像广陵王一样****悠闲,也不可能了。”

元欣请皇帝坐于席上。“先帝曾想陪着废后在麦积崖上颂佛终老,也终于未成。可见人是只能进不能退的,若要求退时别人也未必皆放你。陛下新继位,正是抚国安邦时,不该有些颓废的想法。”

今日阴冷,屋子里有火盆,也有灯,很温暖舒适。元欣的话把元钦的心思挑动起来了。

见皇帝无语,阿秀着急了。忍了忍,终于没忍住,“陛下,广陵王殿下言之有理。”

元钦笑道,“广陵王说的好,但是至今不也是只求退不求进?”

元欣笑道,“陛下怎么知道臣只求退不求进?臣不是与人一时斗勇半狠之人,宁愿斗长久。”

元钦笑道,“广陵要与谁斗?广陵王已经是柱国大将军,宗室之首,深得大丞相器重、信任。还有人敢不给大丞相面子而为难广陵王?”

元欣笑道,“臣之所以有此王爵,皆因臣是大魏元氏血脉,臣所有皆拜先帝所赐,与丞相何干。丞相不过是借臣来拉拢宗室诸王,对臣加以利用,臣为何还要谢丞相?”

话说得这么明白,元钦就是想不明白也不行了。他顿时就懂了,正是因为元欣和他一样,空有爵位,被宇文泰视为工具,又不会真的得到信任和重用,反倒活得战战兢兢,如履薄冰,所以他才不能忍了。

“叔祖!”元钦忽然叫了一声,热泪盈眶。

“陛下!”元欣叩头伏于地上,也热泪倾泻。“臣愧对于显宗孝武皇帝……原是一片为社稷的愚忠,只是不想后来酿成大祸,臣无一日一夜不自责。臣愚钝,如今才明白,元氏若想不被人玩弄于股掌间,唯有自强不息……”

广陵王亮明了心思,不只皇帝动容,连阿秀也落了泪。

元钦痛道,“父亲惨死,我空有此心又如何报仇?府兵、宿卫军皆在丞相手中。”

元欣抬起头来,顾不上涕泪滂沱,看着皇帝,“府兵以及宿卫军都听命于丞


状态提示:451.第451章 心思狠绝--第2页完,继续看下一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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