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芳华重新低下头,继续看书。
“是!”品萱颔首,见谢芳华再没吩咐,退了下去。
谢芳华点点头,对她道,“醒酒汤等我要的时候再端来吧!先在火炉上温着。”
“已经唱了半场了,还有半场结束。”品萱轻声道,“侍画刚才回来了一趟,她和侍墨一直待在后花园注意动态。老侯爷也去了后园子,和世子一起陪着英亲王在一边晚膳一边说话。明夫人和谢伊小姐陪着英亲王妃,没有什么事情发生。”
谢芳华答非所问,反问道,“后花园里那场《探花媒》唱到哪儿了?”
半个时辰后,品萱重新走回来,轻声道,“小姐,醒酒汤熬好了!是现在端来还是……”
谢芳华随手拿过一本书,在灯下静静地看。
品萱脚步顿住,连忙应声,转道向海棠亭走去。
谢芳华抬起头,看了在她床上躺着已经睡得熟了的秦铮一眼,只有他睡着了的时候,才安安静静,她看了片刻,喊住品萱,“去海棠亭摘些海棠花加进去吧!”
品萱点点头,离开门口。
“不加!”谢芳华头也不抬。
谢芳华在桌前坐了大约一盏茶的时间,品萱来到门口,轻声对里面问,“小姐,醒酒汤里要不要加些别的调节味道好闻的东西?”
这里距离后花园不太远,后花园里热闹唱戏声传了过来,隐隐约约。
谢芳华走到桌前,点上罩灯,轻轻地拨了拨灯芯,在桌前缓缓地坐了下来。
秦铮见她不再言语,似乎也实在困了累了醉了,也不再说话,幽幽地睡了过去。
谢芳华已经被气在胸口堵多了,也不气了,静静地听着。多大了还离不开娘的孩子,他可真出息!不以为耻,反以为荣。
“你不准在我睡着了自己偷偷扔下我跑出去。你若是敢扔下我跑出去,我就告诉我娘。”秦铮虽然闭着眼睛,嘴角却勾起了笑意,“我娘那个女人,最会的就是疼儿子。你现在可能还没领教她的功力,慢慢地你就知道了。她疼我发疯时的样子连皇叔都害怕她。”
谢芳华不说话。
秦铮满意地闭上眼睛,对谢芳华道,“我先睡一会儿,醒酒汤来了,你喊醒我喝。”
“是!”品青和侍蓝连忙走进屋,弯身捡起地上的软垫走了出去。
谢芳华深吸了一口气,想拿起手边的椅子抡过去,奈何他是英亲王妃的宝贝儿子,今日英亲王妃将他交给了她,若是打伤了,打残了,她也没好日子过了。只能忍了气,回头对站在门口目瞪口呆的品青和侍蓝道,“拿去洗了!”
“还不快叫人去洗?难道要我帮你洗?”秦铮回转头,瞥了谢芳华一眼,向床榻上走去,几步便来到床榻,褪了靴子,躺了上去,如在自己家一样地指手画脚,“下次若是请了男人进来,别让我抓住,我卸了他的脑袋。”
谢芳华想起那张贵妃椅是谢云继等她的时候躺在上面的,可是她没有闻到什么味道。秦铮难道是属狗鼻子的吗?和那只狗待长了,嗅觉也灵敏如狗了?
秦铮不看谢芳华,命令道,“拿去洗!”
谢芳华见他走到贵妃椅上,伸手将上面的软垫都扔了出来,正巧扔到了她面前的地上,她停住脚步,看着他。
“看来我以后得时常来,否则我的未婚妻没准在我不知道的时候被谁拐走了芳心。”秦铮冷哼了一声,打断谢芳华的话,进了屋。
谢芳华颦眉,冷下脸,“秦铮,你不想待可以……”
脚步刚踏入门槛,秦铮忽然扭头地看着身后的谢芳华,“你这闺阁里有男人味!谁这么大的胆子连爷也不看在眼里竟敢来这里?”
谢芳华停顿了片刻,也跟随在他身后进屋。
秦铮似乎也不累了,如自家的院落一般,径自地向正屋走去。
按理说,女儿家的闺阁,是不准许除了自家亲长之外的外男进入的,但是秦铮既然和谢芳华有了婚约,就不一样对待了。
品萱、品妍立即去了小厨房,品青、侍蓝连忙快步走到正屋门口,挑开了帘幕。
“去吧!”谢芳华对四人摆手。
秦铮一噎,顿时失语,半响后,哼道,“随便你。”
谢芳华慢慢地转回头,看着秦铮,甩开他的手,不紧不慢地道,“铮二公子,我是谢芳华,忠勇侯府的小姐的十指从来不沾染阳春水。你若是不同意,大可以不喝。”
“不用她们熬,我要你亲手熬。”秦铮提出建议。
“是!”四人齐齐垂首。
“去熬一碗醒酒茶端进房。”谢芳华对四人吩咐。
秦铮逐一打量了四人一眼,摆摆手。
来到门口,品萱、品妍、品青、侍蓝迎了上来,齐齐道了一声,“小姐!”之后看向被谢芳华拉着的秦铮,齐齐一礼,“铮二公子!”
谢芳华不说话。
秦铮轻轻嗅了一口气,对谢芳华道,“一会儿,你摘些海棠来,给我煮茶喝。”
海棠花的花香在晚风里尤其清香。
不多时,二人走过芝兰苑,又走了一段路,终于来到了海棠苑。
秦铮勾了勾嘴角,无人看见的地方,露出得逞的笑意。
谢芳华的脑瓜仁疼了疼,这样喝醉酒的秦铮,让她想起了数日前在忠勇侯府喝多了回英亲王府的半路上坐在地上耍赖,然后又在英亲王府大门口撒泼,只一次,她就心有余悸。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