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父冷笑道:“好啊,崔家是越来越能耐了,区区一个护卫,就敢如此喝斥本公。”说到此处,他一脚踹在崔永忠身上,厉喝道:“你算哪门子东西,连你家老爷在我面前也是客客气气,你居然敢喝斥命令我,找死不成?!”
郑父身份高高在上,远非一个崔永忠所能抗衡的,故而他不敢生气,更不敢反驳,只忍着痛低头道:“属下也不想郑公与我家老爷伤了和气。”
“和气?”郑父嗤笑一声,漠然道:“早在这个兔崽子害死我阳儿的时候,就已经彻底伤尽了,从今日起,我郑家世世代代与你们崔家誓不两立!”说完这句话,他一把踢开崔永忠,带着杜如晦等人行去,虽崔家护卫不少,但任谁也不敢阻拦。
望着他们离去的身影,崔永忠用力一跺脚,撒腿往崔府奔去,眼下这种情况,迎亲是不可能了,设法保住公子的命才是最要紧的事。
且说长生殿中,如意与吉祥站在殿门边焦急地张望着外面,无奈她们盼望的那个人迟迟不曾出现。
吉祥急切地道:“吉时都已经过了,驸马爷怎么还不来?”
如意无奈地道:“可不是吗,误了吉时还怎么拜堂,我刚才让人去宫门处看,说是驸马根本就还没入宫,是不是昨夜里喝多了,连今日要迎娶公主的事情都给忘了。”
“这可是人生大事,哪里会忘,就算他真的忘了,崔家上下也不会忘记。”说到此处,吉祥眼皮一跳,脱口道:“崔公子该不会是突然反悔,不想迎娶公主了吧?”话音未落,如意已是轻拍了一下她的嘴,斥道:“大喜的日子,不许胡说!”
吉祥也觉得自己这话说得过了,连忙朝地上吐了口气,拍着自己嘴巴道:“有口无心,有口无心,可千万别成真。”
如意瞪了她一眼道:“崔公子那般爱公主,怎么可能会反悔,应该是途中出了什么事,以致他不能按时进宫。”说着,她唤过一人道:“你再去宫门口看看,要是驸马爷入宫,就立刻来告诉我。”
宫人正要离去,一人匆匆奔了进来,一边跑一边道:“驸马进宫了,进宫了。”
听得这话,如意二人顿时放下了心中大石,道:“进宫就好,我这就去让公主准备。”
宫人拉住她,喘了口气道:“先别去告诉公主。”
如意疑惑地道:“为什么?”
“因为……因为驸马爷不是一人进宫。”听得这话,吉祥顿时笑道:“驸马肯定要带几个人一道入宫迎接公主,这不是都知道吗?”
“不是。”宫人喘匀了气,急急道:“驸马他是被郑公还有杜公子他们押进宫的,我看他们往乾元殿去了,应该是去见陛下,他们……”
吉祥听得一头雾水,抬手道:“慢着,你说什么,杜公子我知道,怎么郑公也进宫了,还有你说是押进宫的?”
宫人点头道:“我刚刚看到的时候也不敢相信,但这确实是千真万确的,郑公、杜公子、裴大人,他们一起押了驸马爷去乾元殿,应该是出了什么大事,否则不会这样。”
如意急道:“他们……他们到底在弄什么,押了驸马爷还怎么成亲,今日可是公主大喜的日子啊。”说着,她对宫人道:“你可有问过是为什么?”
宫人无奈地道:“如意姑娘没看到郑公当时的脸色,黑得跟炭似的,谁也不敢去触这个霉头。”
“没用的东西。”如意正自气恼之时,有人来到她们身后,道:“如意姑娘,公主让我来问你们,驸马进宫了没?”
如意咬一咬唇,道:“吉祥,你去乾元殿那边打听打听,我去安抚公主。”
吉祥点头道:“行,驸马被押去乾元殿的事情,你且先别告诉公主。”
“我知道,你快去吧。”待得吉祥离去后,如意走到内殿,韫仪已是换上了一身凤冠霞帔,绣有凤穿牡丹的红帕覆在头上,遮住那张倾城绝世的容颜。
“驸马入宫了吗?”韫仪透过红帕子望着走进来的如意。
如意勉强一笑道:“是,听说已经过了宫门,应该就快到咱们这儿了,公主您再等一会儿。”
沉默片刻,韫仪道:“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如意心中微慌,连忙道:“没什么事,就是过来的路上,有点小意外,所以耽搁了一会儿,其实吉不吉时的不要紧,只要公主与驸马爷相亲相爱就好了。”
韫仪盯着她道:“你什么时候学会对我撒谎了?”
如意不自在地道:“奴婢怎么会撒谎呢,公主您别多想。”
韫仪没有再说什么,而是道:“吉祥呢?”
“奴婢让她去迎接驸马了,很快就回来,公主您饿不饿,奴婢去拿点东西给您垫垫肚子。”
韫仪微一摇头道:“我不饿,你且去外面看着吧。”
见韫仪不再追问,如意暗自松了口气,屈膝退出了内殿,足足等了一个时辰,方才看到吉祥出现,如意连忙迎上去道:“怎么样,是不是没事了,驸马呢?”
吉祥跑得太急,一时说不出话来,只能拼命摇头,看得如意着急,“到底怎么了,你倒是说啊。”
好不容易喘匀了一些,吉祥迫切地道:“不用等了,驸马……驸马他过不来了。”
如意愕然看着她,“过不来?你这是什么意思?”
吉祥摇头道:“你可知郑公子是怎么死了?”
如意不假思索地道:“当然知道,是溺水而亡,整个洛阳城都知道。”
“不是。”吉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