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这么一个杀了李密的大好机会被人给破坏,刘文静心中大脑,抬眼看去,只见持锏的是一名虎背熊腰,浓眉大眼的武将,这会儿正怒目盯着自己,“趁人之危,岂是好汉所为!”
听着这话,刘文静又好气又好笑,“战场之上,兵不厌诈。”话音未落,他已是执刀朝其攻去,想要整战整决,好杀了李密。
令刘文静没想到的事,此人竟比李密还要难缠,一对双锏使得出神入化,不论他如何变伤,都无法攻破他的防守。
眼见围过来的瓦岗军士兵越来越多,刘文静知道自己已经没机会再取李密性命了,继续纠缠下去,只会将自己性命搭在此处,只得咬一咬牙,策马退去,而那名持锏的武将并未追刘文静,而是抱起晕厥的李密回了营地。
战场之上,虽然宇文化及的士兵逼得瓦岗军步步后退,但他们终究是久饿之身,不可能一直保持这种状态,果然没过多久,便开始再次露出疲态,且比刚才更甚。
宇文智及知道现在必须要让他们进食,故而着宇文化及下令停止攻击,将留下来的那些米粮全部煮了给他们吃。
与此同时,一匹马在渐暗的天色飞快奔向洛阳城门下,骑在马背上的刘文静大喊道:“我有急报要见郑国公!”
在接连喊了几遍后,城头上传来声音,“你是什么人?”
“我乃魏公手下参将,有急事要禀报郑国公,劳请通传。”魏公是指李密,郑国公就是王世充。
士兵听得此话,忙问道:“是什么事情?”
“郑国公来了,我方才能说。”见刘文静不肯松口,那些士兵只得道:“你且在此等着,我等这就去禀告郑国公。”
“时间紧迫,烦请快一些。”在刘文静的催促下,士兵急急离去,在等了约摸半个时辰后,王世充出现在城头上,此人长着一张典型的地包天脸,“魏公怎么了?”
刘文静知道,此人必是王世充无疑,当即道:“启禀郑国公,魏公与宇文化及在童山大战,遭逢大败,魏公更是身受重伤,特命末将来此请求郑国公支撑,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王世充愕然道:“你说什么,李密败了,还身受重伤?”
“是,宇文化及兄弟阴险狡诈,以箭射伤魏公,如今生死未卜,大军因为此事军心不稳,被宇文化及的军队逼得步步败退,情况十分危急!”
王世充沉声未语,李密的能耐,他是知道的,以其能耐,竟然败在宇文化及他们的手中,实在是有些匪夷所思,但……看来报信之人,满身是血,并不像有假。
刘文静迟迟不见其说话,焦急地道:“魏公是奉陛下之命前去剿灭宇文化及那群乱党,如今出了事,郑国公若是不派兵援助,只怕会令魏令与众将士心寒;而且,宇文化及败退魏公之后,下一个目标就是洛阳城,一旦让他们休整军队,补充粮草,必会成为郑国公的心腹大患,当早日除去为好。”
王世充眸中精光闪烁,良久,他点头道:“你说得确有道理,不过大军整合需要时间,恐怕我最快也得明日才会派兵出战,你去告诉魏公,让他在此之前,一定要撑住。”
一听这话,刘文静连忙道:“眼下战况急切,哪里能够等到明日,还请郑国公您……”他话未说完,城头已是不见了王世充的身影,气得他暗骂一声“老狐狸”。
这头老狐狸,分明就是不想派兵出城,恐怕他心里也打着李密与宇文化及两败俱伤的主意,可是王世充不出兵,李世民的计策就无法达成,这可如何是好?
刘文静紧张地思索着,一定能想到办法的,一定……
莫说,还真被他想到一个法子,急忙喊道:“我一直以为郑国公一位顶天立地,言而有信之人,没想到竟也是背信弃义之辈;郑国公今日背弃我家魏公,来日,就等着面对我瓦岗军二十万大军吧,不知道到时候,郑国公你还守不守得住洛阳。”
果然,在这句话后没多久,王世充再次出现在城头,满面狐疑地盯着刘文静,“二十万大军?”
见成功吸引了王世充的注意力,刘文静连忙道:“我瓦岗军鼎盛之时,曾有百万大军,如今虽稍有锐减,却也不止区区十几大军,只是魏公恐洛阳之战,会伤及我军根本,故而留下二十万大军于金塘城,非万不得已不得用;今日郑国公眼见我军与宇文化及一战大败而不施援手,那么来日这二十万大军必定踏平洛阳,让郑国公知道背信弃义的后果!”
这一番话刘文静说得慷慨激昂之余,又有几多悲愤在里面,一时间倒还真是唬住了王世充,后者眼珠一转,道:“你这话说到哪里去了,本公岂是背信弃义的小人,本公刚才就说过,既然与你家魏公结了盟,就必定不会袖手旁观,只是调集军队需要时间,征集粮草也需要时间,本公总不能什么准备都没有,就慌慌张张地出城迎战吧。”
刘文静听他语气有所松动,忙继续道:“末将明白,但以现在的情况,众兄弟就算拼死激战,也不可能撑到明日,还请郑国公尽快出兵。”
王世充默然未语,事实上,他巴不得李密与宇文化及同归于尽,但是刘文静口中的二十万大军却让他投鼠忌器,到底……这二十万大军是真还是假?
王世充转头朝身边的人影道:“段兄弟,你以为呢?”
站在王世充身边的,并非旁人,而是深得王世充信任的将军段达,之前城门吏去报信之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