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珠叹道:“我不知与小姐说过多少遍了,偏她就是听不进去,还将杨妃当成好姐妹,非要到吃亏之时,才会醒悟,就怕到时候,已经来不及了。”
“其实……”丁阳瞅了她一眼,轻声道:“你有没有想过,在王妃吃亏之前,给她提个醒。”
秀珠没好气地道:“不是早与你说了,小姐听不进去吗,你存心气我是不是?”
“你别着急,听我慢慢说啊。”这般说着,丁阳轻言道:“王妃之所以听不进你的劝,是因为她相信杨妃是一个好人,只要让她知道杨妃没表面所见的那么好,自然就听劝了。”
这一次,秀珠听出他话中有话,蹙眉道:“你……什么意思?”
丁阳压低了声音道:“很简单,只要稍稍动一点手脚,让王妃以为杨妃有意害她腹中的孩子就行了。”
秀珠倏然一惊,难以置信地盯着丁阳,“你要我害小姐?你疯了不成!”不等丁阳言语,她已是豁然起身,激动地道:“就算小姐不信我,我也不会害她,绝对不会!”
丁阳急忙起身,拉了她的手臂道:“我不是这个意思,你听我解释……”
秀珠激动地道:“我不知道你打的什么主意,总之不可能!”说着,她竟要离开,丁阳赶紧拉住她道:“我与秦王妃无缘无仇的,好端端害她做什么,再说了,我不顾别人,难道连你也不顾了吗?”
听得这话,秀珠脸色总算稍稍好转了一些,但语气还是冷得很,“既是这样,为何要说那样的话?”
丁阳叹了口气,“你先坐下,听我慢慢与你说。”在强拉着秀珠坐下后,他在其耳边细细低语了一番,后者神色连番变化,待得听完后,惊疑不定地道:“这……行得通吗?”
虽仍是质疑的话,但已经没有了气恼之意。
丁阳暗自松了一口气道:“这个法子或许有些冒险,但怎么也好过眼睁睁看着秦王妃继续被杨妃蒙骗。”
秀珠踌躇地道:“可这样就等于欺骗小姐,我怎么能这样做。”
“但你刚才也说了,真要等杨妃动手的时候,就来不及了。”停顿片刻,丁阳道:“法子我想了,至于要不要用,你自己决定。”说这话的时候,他手里捏了一把冷汗,要是秀珠不答应,他回去后,不知要如何交差。
秀珠犹豫半晌,忧声道:“真不会伤害小姐与孩子吗?”
听得这话,丁阳心中一松,连忙道:“当然,难道我还会骗你吗?若你仍是不相信,就当我什么都没说。”
“不是不信,而是……”秀珠沉吟片刻,终是下定了决心,用力点头道:“好,就依你的法子去做,什么时候准备好了就告诉我!”
丁阳心中暗喜,面上则道:“你当真想好了,万一露了痕迹,被秦王妃发现,恐怕她不会轻饶你。”
秀珠咬牙道:“我知道,但为了小姐母子以后的安宁,我一定要这么做。”
听得这话,丁阳紧紧握住她微微发抖的十指,柔声道:“不管怎样,你还有我,我虽身微言轻,但只要有一口气在,就一定会护你周全,不让任何人伤害你!”
秀珠心中欢喜,依偎在他怀中,动情地道:“你待我真好。”
“傻瓜,你是我心爱之人,我不待你好待谁好。”在秀珠看不到的地方,丁阳脸上闪过一丝内疚。
在送秀珠离开后,丁阳亦回了东宫,一进长春阁,便瞧见季容端坐在上首饮茶,离玉在一旁轻轻扇着羽扇,带着阵阵清风。
丁阳踏进屋中,恭敬地道:“娘娘。”
季容睨了他一眼,凉声道:“回来了,如何?”
“回娘娘的话,秀珠已经同意了。”这句话令季容唇角露出一抹嫣然的笑意,“我果然没看错你,很好。”她朝离玉瞥了一眼,后者会意地搁下羽扇,自屏风后面端出一个托盘,上面整整齐齐摆了五贯钱,“这是娘娘赏你的。”
丁阳连忙道:“事情还未办妥,小人怎敢收娘娘的赏赐。”
季容笑笑道:“赏你的,就收着吧,如今秀珠答应,事情也算成了一半。”
见她这么说,丁阳不再推辞,接过沉甸甸的托盘后,道:“娘娘,淡竹叶真的只会令秦王妃胎气不稳,而非滑胎吗?”
季容悠然抚着腕间的碧玉镯子,“淡竹叶味甘、淡,性寒,有去烦热,除烦止渴的功效,孕妇不得服用,不过稍服食一些,倒也不至于滑胎,尤其是大月份之人。”
丁阳刚松了一口气,便又听得季容道:“但若是十年以上老根就又另当别论了。”
丁阳听着不对,小心翼翼地道:“那娘娘您的意思是……”
“许多人都只知麝香、红花等物会使孕妇滑胎,对此千防万防,却不知,只要运用得当,还有许多药物可以达到滑胎的效果。”随着这话,她自广袖中取出一个精巧的檀木盒子,亲自交到丁阳手中,后者在她的示意下打开盒子,只见里面放着一块黄褐色的根茎。
“这块根茎,都是从十年以上老根中抽出来的,只要将之煮过的水给秦王妃服下,足以令秦王妃滑胎,你将之交给秀珠吧,至于该怎么说,你心里应该清楚。”
丁阳捧着盒子的手不停发抖,颤声道:“娘娘,真要这么做吗?万一……”
不等他说下去,季容已是面无表情地打断道:“没有万一,清楚了吗?”
丁阳这会儿已是骑虎难下,纵然心有不忍,也只得万般无奈地道:“小人明白,小人会依娘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