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兰也觉得秀珠偏执的有些过了,但这些话她又不好说,只得道:“相信秀珠姐只是一时钻了牛角尖,早晚会明白过来的;王妃今日劳累一天了,奴婢扶您去床上歇会儿吧。》,x.”
“我没事。”这般说着,长孙氏又道:“你去厨房传话,从今日起,一年之内,来仪殿的膳食一律改为素膳。”
在文兰去厨房传话回来后不久,段志宏带着韫仪走了进来,在命段志宏退下去,长孙氏起身走到韫仪身前,对视片刻,她忽地长施一礼,“请妹妹恕罪!”
本就满腹疑惑的韫仪,见到长孙氏这副模样,更是惊疑不已,侧身让开道:“王妃何出此言?”
长孙氏将手中的宝牒递给韫仪,“妹妹可还记得这个?”
看到上面再熟悉不过的字迹,韫仪颔首道:“自然记得,这是半年前,我为王妃所写的宝牒;此物这会儿应该悬于许愿树上,何以在王妃手中?”
长孙氏感慨地道:“或许真是天意吧,我今日去大庆善寺为孩儿立往生牌位之时,被之前见过的那位老先生叫住,最后花五文钱买了一份宝牒,许愿孩儿早日往生;结果在我掷上宝牒之后,许愿树最上面那根树枝突然断裂,砸在我面前。”
听得这话,韫仪急忙道:“王妃可有受伤,要不要紧?”
她话中不假掩饰的关切令长孙氏心中一暖,温言道:“你看我现在不是好端端的吗?”
“没事就好。”其实在那句话出口后,韫仪便发现自己问得有些多余,若真出了事,长孙氏哪里还能若无其事地站在自己面前。
“这个宝牒就是当时落在我面前的,看到宝牒我方知,原来当初妹妹的愿是为我而许,妹妹一心一意为我,又岂会加害我的孩儿。”说着,她再次施礼,内疚地道:“我却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实在愧对妹妹;幸好不曾酿成大祸,否则我必终生为憾!”
“王妃言重了。”韫仪扶起她道:“小世子倏然夭折,王妃悲痛之余,怀疑妾身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若换了妾身,怕是比王妃还要不如。”
听得这话,长孙氏松了口气,“妹妹不怪我就好。”
待得各自落坐后,长孙氏对站在韫仪身后的吉祥道:“昨夜秀珠无礼,我代她向你赔个不是,还望吉祥你不要放在心上,她也是因为过度紧张我之故,并非有意冒犯。”
吉祥虽然仍是忿忿不平,但长孙氏已经将话说到了这份上,她也不好再揪着不放,点头道:“奴婢明白,请王妃放心。”
韫仪徐徐道:“秀珠昨夜的话虽然过份了一些,但有一句话没有说错,王妃倏然早产,必是有人暗中下药,王妃可有想到是何人加害于您?”
长孙氏摇头道:“暂时还没有头绪,不过我想着,应该是有人混迹于厨房,暗中下药,只是……我想不出是何人要害我。”
韫仪沉吟片刻,道:“有一件事,妾身不知道要不要告诉王妃。”说话之时,她悄悄瞥了文兰一眼。
长孙氏会意,对文兰道:“今日天热口渴,你去煮一盅酸梅汤来。”
在文兰下去后,韫仪将如意跟踪秀珠,发现她与丁阳见面,还有去药铺询问淡竹叶一事,细细说了一遍。
听完她的话,长孙氏脸色异常难看,好一会儿方才道:“妹妹可是想说,我滑胎之事,与秀珠有关?”不等韫仪言语,她已是否认道:“不会的,秀珠跟了我十多年,在我最艰难的时候都没有离弃,她绝对不会做出这种事。”
韫仪明白她的心情,低语道:“妾身也希望是自己弄错了,但从眼下所知的情况来看,秀珠的嫌疑确实最大。”
长孙氏激动地道:“总之不会是秀珠,定是你们弄错了。”
吉祥插话道:“这些都是如意亲眼所见,岂会有假;秀珠以前对王妃固然忠心,可这并不表示她一辈子都不会变。”
长孙氏用力攥着双手,抬头道:“理由呢,她与丁阳害我的理由是什么?”
“或许是因为我。”这般说了一句,韫仪话锋一转,道:“想要知道秀珠是否为害王妃滑胎的元凶,并非没有办法,就看王妃是否愿意一试?”
“我……”长孙氏想要说愿意,但在临出口前,心中没来由得升起一丝惧意,她怕……怕这一切真是秀珠所为;到时候不止这十几年的主仆情谊化为乌有,她更要亲手处置秀珠,甚至是……杀了她!
想到此处,长孙氏放在膝盖上的双手止不住颤抖,惧意始终索绕在心头,挥之不去,可是……刺又不能一直如梗在喉!
韫仪知道这对于长孙氏来说,是一个艰难的决定,故而没有催促,静静地饮茶等候,直至盏中的茶变凉后,长孙氏终于下定了决心,艰难地吐出三个字,“我愿意!”
六月的天,即使到了夜间,也没有多少凉意,秀珠躺在床上,团扇一下接一下地摇着,她已经这样躺了很久了,不知是因为天热之故还是心里有事,明明困极了,却怎么也睡不着。
过了两更之后,终于迷迷糊糊有了几分睡意,但没过一会儿,便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惊醒,烦躁地道:“谁啊?”
“秀珠姐,是我!”门外传来文兰异常惊慌的声音,“出事了,王妃出事了!”
一听这话,秀珠立刻惊醒过来,赶紧下地趿鞋开了门,“小姐出什么事了?”
文兰带着哭腔道:“我也不知道,刚才还好好的,突然之间就昏过去了,怎么都叫不醒,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