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番连夜商议后,刘弘基提出灭薜仁杲是势在必行之举,但想要此举可成,就先得联合一人,此人就是占据了凉州的李轨。
薜仁杲的据地在金城,位于唐朝的西面,而李轨在薜仁杲的东面,只要能够与李轨联合起来,就可以孤立薜仁杲,令他无援兵可救。
至于李轨会否同意联合,刘弘基的回答是肯定的,一来,李轨与唐朝之间没有什么冲突;二来,薛举活着的时候,常派部下侵犯李轨的地界,李轨兵力不如薛举,故而经常被他撵的东躲**,彼此结下颇深的梁子,虽然如今薛举已死,但梁子是不会就此化解的。
虽朝堂上尚有反对之声,但李渊最终还是采纳了刘弘基的意见,除了派使臣即刻前去见李轨之外,还亲自写了一封信给李轨,并将之称之为从弟,所谓从弟,就是异姓弟弟之意,可以说给足了李轨面子。
未过多久,收了李渊亲笔书信的李轨不仅同意与唐朝联手,更派来了自己的弟弟李懋来长安,给李渊进贡;这是大唐建国以来,收到的第一份进贡,其意义不言而喻。
李轨的识趣无疑让李渊很是高兴,收下贡品之后,不仅册封李懋为大将军,还派专使到凉州,册封李轨为凉王;与此同时,李渊亦在积极调集军队,三十万大军很快便召集完毕,粮草也准备妥当,随时可以出发。
一切准备,只欠东风。
这日早朝过后,李渊将李建成单独留了下来,待得进了御书房后,李渊走到案后坐下,道:“听说你这几日未曾再去探访在高城被杀的士兵亲眷,可是倦了?”
李建成恭敬地道:“回父皇的话,高城被杀数千士兵之中,有一千零九户在长安城附近,儿臣都已经去过了,余下远在异地,儿臣不便亲去的,也都让人带了钱过去安抚。”说着,他黯然道:“可惜不论儿臣做什么,都不能令他们死而复生。”
“你能做到这一步,已是很不错了,朕昨日召见军中将军,他们对你此举皆有赞言。”停顿片刻,他叮嘱道:“好生记住这一次的教训,万不要再重蹈覆辙。”
李建成连忙拱手道:“儿臣谨记父皇教诲,绝不敢望。”
李渊点一点头,道:“如今李轨已经成为我们的盟友,三十万大军也已经整集完毕,朕打算下个月就发兵剿灭薜仁杲;只是这主帅人选未定,你是太子,你倒是说说看,谁来领这个军为好?”
听得这话,李建成心思顿时飞转如轮,他自然想再次带兵,一雪前次之耻,但一来上次被围困于高城,无路可逃的情景仍历历在目,虽最后平安归来,这心里终归是有了几丝怯意;二来万一这次再败,他这太子的威信可就算是彻底扫地了,事后做的再多也修补不回来。
若他不带兵,人选便只剩下了一个——李世民。
上次他的失误已是令李世民得了便宜,这次若是再让他出征,并赢了这场战,后者在军中的威望便会更高,对自己的威胁也会更大,甚至……动摇自己的太子之位。
可除了李世民之外,他实在想不到更合适的人选。
不行,他不能再坐视李世民坐大,自己手下的那几名将领,虽不及李世民那般能征善战,但薜仁杲也不是什么能力强绝之人,未必就不能与之一战。
不错,他不能再坐视李世民坐大,一定要将他牢牢扼制住。
李建成越想越是,张口待要言语,无意中瞧见李渊眸中的一丝试探,他眼皮毫无征兆的一跳,下一刻,已是将嘴边的话咽了回去。
李渊见李建成欲言又止,道:“怎么了?”
李建成思忖半晌,笑道:“其实父皇心中早就已经有了人选,又何必再问儿臣。”
李渊抚须一笑,“那你倒是说说,朕心中的人选是谁?”
李建成徐徐道:“世民能征善战,智谋出众,自父皇起兵以来,世民为父皇杀敌无数,立下赫赫战功,可以说未尝一败,在这一点上,儿臣自问不如世民;所以,此次剿灭西秦,最适合的人选,无疑就是世民。”说着,他叹道:“要是上次儿臣不曾争着带兵出战,而是让世民去,就不会遭逢惨败,令数万将士死于薛举之手;每每想起此事,儿臣都寝食难安;儿臣身为东宫太子,却上不能为父皇分忧,下不能为臣民表率,儿臣实在对不起父皇。”说到此处,他内疚的跪在地上,“请父皇责罚。”
“此事是元吉鲁莽在先,你只是被他所累,无需总是这般自责,再说,谁又能保证自己在战场上一定赢,所谓未尝一败,不过是还未遇到令自己败的对手罢了,起来。”
“谢父皇。”待得李建成起身后,李渊端起茶抿了一口,“不过你之前说得不错,世民确实是此次出征的不二人选。”
李建成顺势道:“世民这般能干,一定能替父皇荡平西秦,令大唐安稳。”
李渊摇头道:“想要大唐安稳,荡平区区一个西秦,还远远不够,李密、窦建德、杜伏威,哪一个不比薜仁杲更难对付,也更危险。”
李建成拱手道:“儿臣虽不才,也一定会替父皇扫灭这些人,令我大唐光耀千古。”
李渊欣慰地点点头,转而道:“出此大军出征,粮草一事就由你亲自督办,一定要确保前线的粮草供应,万不能因粮草短缺,而令大军陷入危局。”
李建成闻言,忙道:“儿臣定不负父皇所托。”
“好,你退下吧。”在李渊的言语下,李建成一路回到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