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这个计划中,还有一个问题,那就是万一那名士兵来拿碗的话,那么他们的意图就会被发现,若真是这样,就只能杀了他,然后提前逃走;所幸那名士兵并没有再进来。
且说颉利可汗,在出了关押李建成二人的营帐后,就立刻让人准备强弩,同时让人寻来一些稍大的冰雹,在上面刻下“无道君王,大唐必王”这八个字,然后趁着夜色,用强弩从城墙外**来,一直持续到黎明时分,冰雹停止为止,颉利唤来执失思力道:“我们总共**去了多少?”
“按着强弩发射的次数还有人数来算,数量应该在两到三千之间。”听得这话,颉利可汗皱起了眉头,“只有这么点吗?”
“我们的强弩并不多,再加上时间紧迫,两三千,已经是最大的数量了。”说着,执失思力又道:“这个数量,相信足以让长安城的士兵发现,从而传扬开去。”
“希望如此。”这般说着,颉利可汗又道:“传令下去,让士兵准备随时攻城!”
冰雹**去的时候,是夜间,黑灯瞎火,长安城的士兵根本没发现有一部分冰雹是从墙外**来的。在最黑暗的时刻过去后,天边渐渐露出曙光,负责清扫满地冰雹的士兵发现了那些刻着字的冰雹,正如李建成所料,很快就一传十,十传百,寅时未过,就已经传得沸沸扬扬,任谁都知道,这冰雹上面所写的“无道君王”是谁,难道李世民当真不是天命所归的真龙天子,所以上天借这场冰雹降下警示?
本来十月天下冰雹就古怪得紧,再加上这些字,士兵心中皆是疑窦丛生,原本拧成一股的士气开始出现溃散之势。
负责守卫春明门的杜如晦也在第一时间看到了这些刻了字的冰雹,立刻意识到情况不对,在将守卫一事交托给尉迟敬德之后,立刻带着冰雹快马赶去东宫。
十月初冬,天气虽冷,却还不至于刺骨,但这一切都只适用于昨日,自从夜里一场冰雹之后,天气就急转直下,风刮在脸上,刺骨的冷,那些薄棉衣已是有些阻挡不住这份寒意,所幸这里在长安城中,李世民一察觉到气温转凉,就命人搜集棉衣给士兵们送去。
杜如晦到的时候,第一批棉衣刚刚送出,李世民正在与刘弘基商讨军情,看到他进来,神色一紧,道:“可是突厥军队开始攻城了?”
“还没有,但出了一桩比这个更麻烦的事情。”随着这句话,他将带来的冰雹递了过去,在看到冰雹上的八个字时,不论李世民还是刘弘基都齐齐变颜色,后者肃声道:“这是从哪里来的?”
“是士兵打扫街道的时候发现的,数量……”杜如晦停顿片刻,方才徐徐吐出两个字,“很多。”
刘弘基神色凝重地道:“这冰雹必是有人动了手脚,可有排查过那些士兵?”
“时间紧迫,未及排查。”这般说着,杜如晦试探道:“先生可是怀疑,城中还有突厥人的奸细?”
“不错,他们借昨夜那场突如其来的冰雹生事,想要动摇我们的军心。”说着,刘弘基冷声道:“这些突厥人的心思还真是阴毒。”
李世民沉声道:“但很有效,这会儿,那些士兵怕是已经开始心生疑虑了。”
刘弘基低头思忖片刻,道:“眼下最要紧的是稳定军心,恐怕陛下还得前往春明门一趟;至于奸细一事,就交给臣去查。”
“好,此事拜托刘先生了。”说完这句话,李世民对候在一旁的初一道:“立刻去备马。”
初一应了一声,快步离去,如今的初一已经是东宫总管,负责管束东宫所有下人,因为吴玉被擒,所以他又调回到了李世民身边。
在初一踏出显德宫后不久,一名士兵急急奔进来,来不及行礼便匆忙道:“陛下,突厥攻城!”
“来得还真快!”咬牙吐出这句话,李世民带着刘弘基等人快步离去,待得初一牵来马后,即刻赶往春明门。
在离着春明门还有很长一段路时,便能感觉到紧张至极的气氛,待得近一些,更听到刀剑与嘶吼混杂的声音。
李世民刚一下马,盔甲上沾着鲜血的尉迟敬德便奔了过来,“陛下!”
“情况如何?”面对李世民询问,尉迟敬德神色凝重地道:“不是很好,从攻城到现在,半个时辰内,已经有两拨突厥士兵冲上城头,所幸都被歼灭了。”他看了一眼杜如晦,沉声道:“自从看到那些冰雹之后,士兵们的士气就一直不振,恕末将直言,如此下去,情况不妙。”
“朕知道了。”如此说着,李世民便往城楼行去,刚踏上几阶台阶,便看到几名突厥士兵从上面冲了下来,显然是想要去打开城门,后面追着几名大唐士兵。
李世民反应极快,不等尉迟敬德动手,已经抽出腰间佩剑,刺向其中一名突厥士兵,那人当场中箭身亡,另外几个则冲着这个机会缓过神来,与追下来的大唐士兵缠斗在一起,尉迟敬德神色凝重地道:“这是第三批了。”
昨天突厥攻城一日,也没有几人冲上城楼,现在才这会儿一会儿功夫,就已经冲上来三拨,情况实在不妙。
在一众士兵的围巢下,那几名孤立无援的突厥士兵很快就支撑不住,眼看着就要命丧刀下,突然他们形成一个很奇怪的队形,四名士兵,其中三名一字排开,不要命的抵挡着攻来的刀剑,剩下那人则躲在他们身后,并且从怀里取出一枝火折子。
一看到那枝火折子,刘弘基顿觉不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