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陆面上一痛,缓缓闭上眼,一字一句的道:“朕要萧儿安然无恙、毫发无伤!”
乌氏白着脸转头望着龙灏,迎上他痛苦的视线后,嗫嚅着喊了一句,“王爷……!”
“萧儿才是沛廷活着的唯一希望,夫人,若是没了萧儿,沛廷这辈子也就毁了!”龙灏说完这句话,转过身悄悄用衣袖拭了拭眼角的泪水。(..)
乌氏轻轻点了点头,抹着泪推开房门走了进去。
太医和稳婆得到凌陆的指示后,有人下去熬了一碗汤药送了进来。
乌氏颤抖着手接过汤药,把古萧扶了起来,颤声道:“萧儿,喝了这碗药,你就可以好好的睡一觉,等你睡醒以后,你身上的痛苦就会结束了!”
古萧疼得几欲昏死,早已神智不清,但乌氏的这句话她却听得分明。嚅了嚅干裂的唇,她费力的吐出一句话:“这是什么药?”
乌氏控制不住的擦了擦脸上滑落的泪水,垂眸低低的道:“这是落子汤,萧儿,你的这一胎是难产,皇上下了旨,务必要保你毫发无伤,所以,只能牺牲这个孩子了!你和沛廷还年轻,以后还有机会生很多很多的孩子,别太难过,啊。”
古萧神色倏变,一把推开乌氏手里的药汤,扯着喉咙嘶声喊道:“不要伤害我的孩子!我能生,我一定能把孩子生下来!这是我和沛廷的第一个孩子,哪怕只有一线生机,我也要把孩子平平安安的生下来!丁香,你去御药房给我找一支千年人参,还有灵芝和当归,再让太医去给我熬几碗大补的汤药,快去!”
丁香抹了把泪,朝着**上的古萧福了福身,道:“公主,夫人早就准备好了你要的这些东西,我这就去端进来!”
乌氏还想说什么,古萧朝着立在**边的稳婆吼道:“还愣着干什么,帮我把孩子的脚塞回去!孩子,你还没有见过这世上的光明,你一定要给爹娘争一口气!”
几个稳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后又看一眼乌氏满含期盼的眼神,心一横,七手八脚把孩子的脚塞了回去。
丁香把准备好的汤药喂古萧服下,又把参片放了几片在古萧的嘴里,含着泪在旁边喊道:“公主,你要加油啊,若能平安生下孩子,世子会感激你一辈子!”
古萧缓了一口气,调整了一下呼吸,随着又一波阵痛的袭来,她强忍着痛楚极力配合稳婆的话,一次又一次的用尽全力,一次又一次的精疲力尽。
龙宸钧从手术室走出来的时候,已经是一个多时辰以后,他总算是带了一个好消息给大伙儿,可没有人因此而感到有丝毫的欣慰。
他没顾的上喝一口水,就两眼紧巴巴的望着紧闭的房门,加入了这场没有敌人、却不知胜负的战争。
天色渐渐黑了下来,屋子里传出来的阵阵沙哑惨烈的叫声揪紧了所有人的心。
龙灏不停的走来走去,时不时的发出一声长吁短叹,或偶尔驻足扼腕。龙宸钧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眼睛固执的望着唯一的一个方向,只是脸色越来越沉重。
凌陆焦灼的听着古萧的惨叫声,只觉得心口一阵阵的发闷。实在忍无可忍,他朝着里面怒声吼道:“不是说保大人吗,公主为什么还痛成这样?”
一旁的赵姨娘怯怯的望着盛怒中的凌陆,欲言又止。
终于,当古萧再一次彻底晕过去的时候,当乌氏也一屁股坐在地上面如死灰的时候,稳婆和太医都慌了,一名稳婆直接从屋里爬了出来,胆颤心惊的道:“不好了不好了,公主晕过去了,败血了败血了!”
一声“败血了”惊得外面所有的人都骇然变色,凌陆更是上前揪起那稳婆,咬牙切齿道:“朕说过,要保公主安然无恙、毫发无伤,她要是有个什么三长两短,里面的人全部陪葬!”
“皇上饶命,皇上饶命啊!”稳婆吓得抖成一团,拼命在地上磕头。
“滚!”凌陆咬牙一脚踹开稳婆,推开门冲了进去。
古萧一张脸黑白分明,惨白的是脸,乌黑的是被汗水粘在脸上的湿发。她的嘴唇被咬破,血渍已经干涸,唇上脱皮,连唇色都泛着白,整个人看上去脆弱得不堪一击。
“萧儿,醒醒!你答应过二公子,无论如何,你都会保护好你和孩子,你也答应过朕,等你的孩子长大以后,让他替朕接下南晋国的万里江山,你怎么能说话不算数?萧儿,表哥要是再没有你,你让我怎么活下去?”凌陆半跪在**边,紧紧握住古萧微凉的手,痛不欲生的喊道。
太医还在试图替古萧止血,几名稳婆却手足无措的站在一旁,战战兢兢的垂着头,等着死神的宣判。
“萧儿,你舍得扔下沛廷和你的亲生骨肉吗?你舍得和他们阴阳两隔吗?你忍心就这样弃表哥而去吗?萧儿,你醒醒啊,为了你爱的人,为了你至亲的骨肉,你不能睡,你醒醒啊萧儿!”凌陆凄厉的呼喊声传到门外,随风飘出老远。
古萧紧闭着双眼,似乎永远的睡着了,她的面容有一种解脱后的平静,这样的表情深深的刺疼了凌陆的眼。屋子里除了丁香和乌氏抑制不住的哭声,只剩下一团令人窒息的沉闷和浓浓的血腥味。
“皇上,皇上,国师回来了,他来了,他往这边来了!”一名小太监因激动而变了调的声音从门外传了进来,把屋里的一团死气瞬间搅乱。
凌陆腾的站起身,瞪着血红的眼走到门外,嘶声吼道:“传国师,快传国师!”
宫连成是骑着马一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