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将军且慢!”容甫尧叫住明渊,缓缓站起身,走到桌前坐下,“半个月前,净梵寺明觉方丈突然进宫,大师字字珠玑,如当头棒喝,令朕矛塞顿开。是朕罪孽深重,有因必有果,朕当亲自弥补自己犯下的过错!边关十万大军已成白骨,若两军再度开战,死的人会更多,朕的罪孽将有增无减。大将军,朕此次召你父子回京,是有要事相托!”
明渊不解的看看儿子,抱拳道:“皇上尽管吩咐,老臣誓死效忠于皇上!”
容甫尧神色不明的道:“大将军可知,朕的皇位是怎么来的吗?朝臣都知道,父皇在位时,他最心仪的储君人选是平阳王,若非二弟从小体弱多病,朕根本就不可能稳居东宫之位。后来父皇为了留下萧若雪的遗孤,再一次否决了朕的储君之位。朕不甘心这么多年做出的努力付诸东流,才不顾一切把萧儿强留在皇宫。朕知道,萧儿离朕越来越远,朕为了保住皇位,答应龙世子的要求,从此不再纠缠萧儿。可是……。”
话锋一转,容甫尧微微一顿,苦涩的道:“一朝龙袍加身,王权在握,朕对萧儿的那份贪恋竟越来越深,对龙世子的嫉恨也一发不可收。朕以为,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在得知南帝将南国公主指婚给龙世子以后,朕已经被嫉妒冲昏了头脑,并立誓要除去龙世子!一念成魔,因朕一时的贪念,才让琉夏国的黎明百姓置身于水火,若非明觉大师指点迷津,朕种下的罪孽只怕今生今世都无法偿还!是以,大将军,朕今日要当着先祖皇帝的面,禅位于吾弟容洛,待平阳王重返皇宫,请大将军辅佐吾弟登基为帝!”
闻言,明渊大吃一惊,心急的道:“皇上,万万不可!如今边关风平浪静,南晋和西清都按兵不动,事情也许没有皇上想象的那样糟!平阳王仁慈,且无心朝政,其余两位殿下还小,无法堪当重任,皇上请三思啊!”
容甫尧无力的挥挥手,语气却异常的坚定,“朕意已决,大将军不必多言。小德子,墨侍候!”
门外的小德子掀帘走了进来,神色不安的走到桌案前,拿起了砚墨。
明渊急得一愁莫展,却又无力阻止这一切。
正心急如焚,门外突然传来侍卫的声音,“皇上,平阳王有信传来!”
容甫尧提的手猛的一颤,眼里闪过一抹惊喜异常。
“快,把信呈上来!”
侍卫走了进来,把一封信恭恭敬敬的双手呈上。
容甫尧迫不及待的拆开信,视线在里面的寥寥数字上扫过,脸色一寸一寸变白,直至面如死灰。
“皇上,发生什么事了?平阳王在信上说什么了吗?”明渊见容甫尧脸色不对,不安的问道。
容甫尧的手抖得厉害,两眼死死盯着信上最后的四个大字‘有缘再见’,嘴唇哆嗦着,整个人摇摇欲坠。
“皇上,皇上您怎么啦?皇上,您可千万要保重龙体呀!”小德子上前扶住容甫尧,信纸从容甫尧的手上飘落在地上。
明渊迟疑的走上前,捡起信笺,定睛一看,整个人都不好了。
明成也凑上前来,只一眼,神色大变。
“皇上,这、这、平阳王他这是……!”
容甫尧跌坐在椅子上,双眼发直的盯着某处,嘴里喃喃的道:“走了,连他也走了,连他也对朕绝望了,弃朕而去了!有缘再见?呵,只怕他连朕最后一面也见不到了!天意,这是天意呀,是天要绝我容家数百年的基业呀!”
“不会的,皇上,老臣一定会……!”明渊想要说什么,却被容甫尧伸手制止。
“大将军,这是天意!朕会遵从天意,双手将容家的江山易主,替琉夏国另觅贤君!”容甫尧的话虽轻,却字字清晰入耳。
说完,他颤抖着伸出手,捧起桌上没有吃完的粥碗,一口一口吞咽下肚。
与此同时,琉夏国皇宫门口,一名清秀俊雅的和尚双手合十,朝身着便服的数名男子朗声说道:“多谢诸位施主一路护送小僧下山,请代小僧谢过南国公主与龙世子,阿弥陀佛!”
七八名男子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脸纠结的抱拳还了礼,转身一步三回头的离去。
和尚目送着众人走远,转身朝着皇宫正门拜了三拜,念了一句禅语,施施然离去。
“怎么办啊头儿,回去以后要怎么向公主解释呢?”
“我怎么知道啊!公主要我们无论如何都要把平阳王安全护送回琉夏皇宫,咱不是已经把人送回来了吗,任务也算是完成了吧?”
“可是,公主要是知道平阳王变成了小和尚,她会不会怪咱们办事不利,会不会治咱们的罪啊!”
“我怎么知道啊!给平阳王剃度的又不是咱们,是明觉方丈!”
“可是,平阳王……啊不对,是无戒小和尚,他为什么过家门而不入,非要人替他送信进宫呢?皇宫是他的家哎!”
“我怎么知道啊!他都出家了,也许他不想再管皇家的事呢?赶紧回去吧,咱们可能赶不上小世子和小郡主的满月酒了!”
同一时刻,南晋皇宫一片浓浓的欢声笑语,文武百官正在替南国公主的一对龙凤胎贺满月之喜。
大包子龙弘毅躺在凌陆的怀里睡的正香,从喜宴开始直到现在,两人就没分开过,除了中途奶娘抱出去喂过一次奶。
皇上这架势不对呀,霸着人家的儿子不撒手也就罢了,看人家儿子的眼神比人家亲爹看儿子的眼神还要炙热呀,这里面猫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