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何，心里头总有种不明所以的感觉，一直萦绕着不去。
这感觉来的莫名其妙，又不似以往一样转瞬即逝，他虽疑惑，但并不是钻尖的类型，心绪一事，太过复杂，不如顺其自然来的更好一些。
这感觉不令他讨厌便是了。
云暮想罢，就向后倚在树身上，阖上了双目。
神识入定的一刻，他倏而又睁开了眼，眉心紧紧蹙了起来。
视线转向那一片粼粼的湖边，日光下，只有几只雀鸟停留在湖面的宽叶之上，对着湖面梳理自己的翅羽。
云暮却敏感的嗅出了气息，他将黎莘横抱起来，身形微动，就踏上了树冠。出乎意料的是，树冠处竟是另一片天地，若是黎莘瞧见了，必定要啧啧称赞。
无数点荧光在周围飘散，云暮将她安置在中间一片足有湖面那样大的叶片上，她的身子就被柔软的叶片包裹了起来，隐隐可见睡得安详的眉眼。
做完这一切，云暮方从上头一跃而下，来到了湖的对岸。
“云朝。”
他笃定的对着那一片山壁道。
四周一时间都静滞了下来，云暮唤完，就颇有耐心的等在原地，也不再催促。
一盏茶的功夫，云朝的身影渐渐的显现。
“你怎的来了？”
云暮挑了眉，怪道。
若他没记错，这几日他可忙着教导那凡人女孩，再者说，雾峰是他的闭关之处，云朝并不常来。
云朝的面孔上竟也多了一丝憔悴之色。他闻言，不觉抬头，望了坦然的云暮一眼：
“……黎莘，在你这儿？”
说这话时，喉间竟是有些苦涩。
云暮的神色未变，却是颌首道：
“的确。”
旁的，却也不再说了。
云朝蠕了蠕唇，艰涩道：
“我……方才瞧到她同你，有些亲密。”
他只是对黎莘这几天天天不落的往云暮这头跑生了疑惑，今天恰好抽了空，实在耐不住，就上来瞧瞧。不想正看到黎莘枕在他腿上，全然不设防，纯然的模样。
那一幕，让他想到了从前。
云暮淡淡的应了一声，算是回了他的话：
“那又如何？”
某亘：人总要失去后才知道珍惜，云朝就是（摊手）……妖娆蛇女x清绝树仙（22）云暮的性子，素来冷淡，便是与他相处这般时间的云朝，也不假辞色。说来云暮所言，本就是与平日里态度一般无二，可云朝方才见了他待黎莘的模样，一时就分出了不同来。
“你，缘何同她走的这样近？”
云朝想了想，还是问道。
心头仿佛有一道声音逼迫着自己，想要明白他们之间究竟发生了甚么。这是害怕云暮被黎莘引诱，抑或是……黎莘对云暮有情。
黎莘和云暮，自头一回见时，云朝就觉得有些不对。黎莘对云暮的所言所语，眸中竟是会流露出不同寻常的神色，仿佛，仿佛是在叹息。
——叹息，初识不遇君。
这让他记起他们之间那一段渊源，他初为仙人时，同尚为灵蛇的黎莘，也曾是形影不离。那时，她眼中只有自己，也只会仰慕自己。
不可否认，他动过心。
“云朝，这与你无关。”
云暮低声道。
他不愿解释太多，就如同他不会过问黎莘和云朝的关系一般。
只是他这句话，在云朝的耳中，就显得有几分刺耳。下意识的，他竟是忍不住脱口而出道：
“阿暮，她是妖。”
甫一出口，他就后悔了。
云暮有些不悦，云朝与他毕竟这样久了，自然能分辨出来。
“云朝，她本是灵蛇，因何为妖，想必你比我清楚。强行扭转这根基，她身子早已败了，你竟是不曾发觉半分？”
云暮不傻，如何看不出两人之间的不同。只是他如今虽为旁人，也不觉为黎莘齿冷。
云朝恨不得将那句话吞回去，可是他今日乱了心绪，因此根本控制不了自己。云暮的话重重击在了他心口上，他却无法反驳。
“阿暮，仙妖殊途，你好自为之。”
云朝失魂落魄的留下这句话，身影便立时消散了。
留在原地的云暮叹了一声。
————
黎莘的眼睑颤了颤，一行清泪自眼角滑落下来，落在了那柔软的叶片上。
她睁开双眸，有些失神。
原身的情绪多多少少会影响到她，比如现在，她脑子里都是原身同云朝的回忆。有美好的，有悲戚的，她从未如此感同身受，沉浸其中。
“你还是放不下他。”
黎莘对着空气呢喃道。
“可是，你总该放下他。”
她的声音极轻的散去了，并不曾被云暮发觉。这一切，兴许也只有她自己，以及原身那徘徊不舍的一丝丝意识，听得清楚明白。
身上的叶片忽而缓缓张开了，黎莘抬起头，正见云暮清隽绝逸的面庞。
“被梦魇着了，就醒了。”
黎莘拭了拭眼角的泪痕，顺着云暮的动作，揽上了他的脖颈。
“我知晓。”
云暮平静道，并没有点破她，可他心知肚明。
黎莘被他抱在怀里，缓缓的落在地上。赤裸的足尖踏在柔软的草地上，她松开了云暮，双腿又化作了墨色蛇尾：
“仙君，今日之事，是黎莘莽撞了。”
她轻声道。
云暮没有回应，目光落在她发间的玉簪上，嘴角轻勾：
“你的确莽撞。”
黎莘没有瞧他的神色，只听那凉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