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颂知道赵子赟是用相互压价的法子,上海有孙经理,自然可以了解,天津却是第一次听说,“他什么时候认识天津的人了?”
“不是认识,是他派过去的,说是准备在那里建立一个办事处,方便以后采购,还想在天津做生意。”
“他派过去的?谁啊?”
“我只知道先生走后,上海有人给他发来电报,好像是他的同学,叫什么……李良,说要来阳高投靠他,不知怎的,就给他弄到天津去了。”
“李良啊,我知道,他是子赟当初最要好的同学,算算也毕业了,那小子不错,能帮子赟也是好事。”
“所以说,先生不能用老眼光看子赟了,他如今可比一开始成熟稳重多了。”
“还会不会朝你拍枪?”王颂笑问。
“怎么会,自从他受伤后,就不再鲁莽了,还常说用枪解决不了问题,对了,我忘了告诉先生,阳高县府也准备做些改变,效仿南方,知事改为县长,下面设民政、财政、农业等局,我们已经上报省府,并提议由子赟出任副县长,主管工、农、商业。”
“是不是快了些?我觉得他还是在磨练下。再说省府恐怕也不一定同意。”
“先生多虑了,省府那边子赟比我还吃香,如今他不但可随意出入省党部,连德国驻太原的领事都成了他的朋友,在太原不知道薛儒的人遍地都是,不知道赵子赟的恐怕不多。”
正说着,走廊里传来奔跑声,“爷爷,爷爷……”
一个娇小的身影飞了进来,王颂刚起身,陈娇儿就扑到他怀里,“爷爷,想死娇儿了。”
王颂轻轻抚摸着她的背,眼角微微有些湿润,分别三月,他也很想念这个乖巧的孙女。
“娇儿,让爷爷好好瞧瞧,好像又长高了?”
一身淡蓝色衣裙,陈娇儿显得很有青春活力,听到二哥说爷爷回来了,她就丢下手里的事,一路飞奔过来。离开王颂怀抱,她才发现屋里还有陌生人,急忙站到王颂边上,显得有些不好意思。
“我说你跑那么快干嘛!”赵子赟紧跟着气喘吁吁走了进来,“一个大姑娘家,不顾形象在街上跑,像什么样子。”
“要你管!”
“行,行,我不管!”
见赵子赟有些不高兴,陈娇儿心又虚了,“二哥,我是听爷爷回来,才这样的嘛,下次我一定注意。”
“还下次?你要记住,如今你也是县里有影响的人,说话做事别人都看着,女孩子满街跑本来就不妥,加上认识你的人多,不知道情况的人还以为发生了什么大事,会让别人心慌的。”
“二哥说的是,娇儿知错了。”
二人一番言语,王颂看得直点头,三个月不见,赵子赟变化果然很大,孙名望则是被他们两个的称呼搞糊涂了,低声问薛儒,这才明白其中原因。
“子赟,娇儿想见爷爷也是人之常情,平时你不也夸娇儿能干嘛,她还小,别太严厉了。”
“薛大哥,我哪小了?”陈娇儿不满,她最怕别人说她小,这样她和赵子赟就不是一个年龄段了。
“就是因为她能干,才要严格要求。”
孙名望听得直乐,两人岁数都不大,尤其是陈娇儿,看着也就十六岁上下,说话语气如大人一般。
薛儒见他笑,笑道:“孙局长可别小瞧娇儿,她可是那些农户心中的女神,子赟说的不是没道理,她在街上乱跑,肯定有人会瞎猜,不信你可以看看外面,是不是聚集了一群人?”
孙名望心道怎么可能,起身来到窗前一望,顿时呆了,不是一群,是一大群,足有两三百人,聚集在县府外的街道上,一边张望,一边交头接耳。
“孙局长,没错吧?子赟,你还是出去解释下。”
赵子赟瞪了陈娇儿一眼,她则是冲着他吐了吐舌头。
见孙名望疑惑,薛儒解释了陈娇儿的身份,自从陈淑珍走后,陈娇儿便接管了基金,为发挥基金的作用,她确实下了不少功夫,四处走访了解情况,合理安排物资的分配,在春耕后,还经常回访,并根据县府土地上的种植情况,及时提醒农户要注意的一些问题,一来二去,农户都非常喜爱这个小天使,可以说走到哪里都有人招呼她。
基金一事让孙名望大感兴趣,这完全可以在多伦实施,以往救济用的钱和商户的善款,花了就没了,还真不如弄成基金,滚动发展,他不敢小看陈娇儿,拉着她在一边详细了解。
“咦,淑珍嫂子在多伦没弄基金?”陈娇儿对此事很是迷惑,别人不清楚基金的事,可陈淑珍是非常清楚的。
她却不知陈淑珍不是没这个想法,是实在忙不过来,何况对效果还不清楚,不敢贸然实施。
不过孙名望询问,陈娇儿还是一五一十的和他说了起来。
时间过得飞快,天色渐暗,薛儒提议也别回去吃,他做东,也算是给多伦来的孙名望接风。
晚上安顿好孙名望,王颂和赵子赟。陈娇儿一起回赵家大院,街道上留下三个长长的身影和一连串的笑声。
回到家中,两个年轻人依然兴奋,拖着王颂还要叙话,三人来到书房,照例是陈娇儿泡茶。
“子赟,没想到我不在,你做得这么好,我可以放心了。”
受到老师的认可,赵子赟心里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