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不转睛盯着手中的笔记,疯狗反复阅读着上面的清秀字迹:他觉得就算是漏看了一个词,也会错过某些重大信息。长时间的阅读,使他觉得眼球有些干涩:或许自己离油灯太远了点。
揉了揉眼睛,疯狗以手指稍加按压。一股酸胀感在眼窝中缓缓蔓延,泪腺因受刺激而释放出滚烫的泪水,滋润了双眼。按了好一会儿,他才重新睁开眼睛:在一阵轻微的模糊后,视线重新归于清晰。
”眼睛疼了吧,疯狗?“骑士的语气捎带指责:”告诉你多少遍了,别在光线不充足的地方看书……”
“要你管?”正愁没人拌嘴,疯狗立刻反击了回去:“而且我是在看露莎翻译的笔记,不是书。”
“还不是一样?”放下抹布和盾牌,骑士掏出磨刀石,专心打磨起黑钢长剑:“把油灯拿近点,对你眼睛好。”
“老子眼睛好得很,用不着那么办。”口是心非,疯狗立刻将油灯拉到自己眼前,重新看起笔记。耳边不断传来规律的磨剑声,塞雷斯亚在心里哼着气:大概就是他老婆送的宝贝磨刀石吧?天天都磨一遍,真亏他能坚持几十年。骑士就是这种人――不仅毅力强,生活规律也死板无比。尽管不当神殿骑士二十年了,那种气质还一直残留于整个人的表里。
“露莎,每个词都是按布尔纳语原意翻译的吧?”完全看不出什么关键要素,疯狗抬起头来:“没有加上什么欧亚语特色翻译吧?”
“直译的话,读起来会很别扭的。”正忙于笔译,艾亚的语气有些疲惫:“必须令翻译后的语言符合语法习惯才行。”
“不,我不是这个意思。”沉吟片刻,疯狗才继续发问:“就是……有没有原文写的比较奇怪,你翻译之后才变通顺的?那种原文很可能隐匿了关键信息。”
“暂时还没有。”艾亚摇摇头:“我会注意下的。”
“歇会儿吧,孩子?”结束了打磨,为露莎倒茶的骑士看起来有些担心:“你都翻译一下午了。”
“快弄完了,还有最后半张。”喘了口短气,艾,看出什么了吗?”
“也没啥特别的啊。”将手稿卷在掌心,疯狗感到一阵失望:“就第一页有点看头――那死老头一开始就提出遗迹很可能藏在学士塔下。可再往后看,就没再提过这事。”
“我也看了,感觉确实不对劲。”给自己倒了杯茶,骑士皱起眉头:“这笔记的内容很不通顺;就好像……”
“就好像缺了几页,是这个意思吧?”抢过话茬,疯狗瞄向骑士。
“没错。”托着下巴,阿努斯恩将手肘撑在桌面:“这本笔记上的纸页,本就是在后来用线装订的。因此少了那么几页也很正常。”
“正常是正常,可根本证明不了有纸页缺失。”将手稿卷得更紧,疯狗感到一阵困意:果然晚饭就不能吃太多,要不实在太困。
“人家露莎好不容易翻译的,你就不能珍惜点用?”一把夺过手稿,骑士的眉毛拧成一团:“看把它卷的!”
“有什么关系?”一把将笔记躲回,疯狗把它扔在面前:“你太计较形式了。”
未等骑士反驳,疯狗便快速抻了个懒腰,刻意转移了话题:“哎……总感觉屋里的气氛好沉闷。”
“因为没有露西娜在吧?”骑士敲着茶杯,一脸忧伤:“她很擅长活跃气氛。”
“那肯定的,完全就是个娱乐大众的二货。”拿起腿边的酒壶,塞雷斯亚打了个哈欠:“话说回来,这阵子根本没人跟我耍啊――整整两天没调戏露西娜,简直浑身难受。”
“这话从你嘴里说出来总感觉有些走味。”骑士的黑眼球紧紧盯向疯狗,把后者看得有些发毛:“骑士,你干吗这么瞅我?馋酒了?来来来,给你喝一口。”
“得了吧,都说了我不喝酒。”挡开疯狗递来的酒壶,骑士一脸严肃:“我记得你说这几天要不喝酒来养胃?那你酒壶里装的是什么?”
“蜜酒啊!特意托卫兵帮我买的,还以为你早发现了。”得意的晃了晃酒瓶,疯狗指向屋角:“看,那儿堆着好几箱呢。而且蜂蜜酒可不是一般的酒,它对胃和肝都有好处。”
“就扯吧你。”骑士瞪了他一眼:“忘了自己怎么答应露莎的?”
“哦,还有这事儿啊。”开始装傻,疯狗摆出了无辜者的表情:“我咋一点印象都没有呢?”
“行了,少装蒜。”骑士站起身,捶动肩膀:“说什么也得控制下酒量。就按你这种喝法,不到四十岁就得弄坏身子。”
“哦,这你不用担心。”打了个哈欠,疯狗摇动酒壶,向后倚去:“像我这么有计划使用身体的人,挺到四十岁可没啥问题。”
“有计划的使用到四十岁……你就这点追求?”骑士端起茶杯,脸上写满无奈:“还有,晚饭之前别吃那么多甜点!你咋就跟个小孩一样?”
“像又怎么着?你看不起小孩?”疯狗哼了一声,嘴角微微抽动:“艾亚族全是小孩,不照样活得好好的。”
“都说了别跟艾亚比,她们又不会生病。”甩下这句话,骑士开始忙着往油灯内添燃料,不再理睬疯狗。看着奋笔疾书的露莎,疯狗突然感到无聊得很――似乎就自己没啥事做。
我的爱好确实少了点……感到一阵空虚,男人不禁开始了回忆:在这种平静的夜晚,以前自己不出任务时都是如何度过的?
似乎就只是把自己喝醉,然后啥都不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