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七点钟。
寒雪堡?领主房间内。
读完艾德斯的最后一行报告,梅斯叹了口气,直视艾德斯发问:“按照你的报告来看,那叫做布鲁斯?霍尔亚的签证员似乎已经失踪很久,起码在凛冬之息开始、实行戒严令后就没人目击过他……艾德斯,你确定调查过足够多的人吗?”
“是的,我很确信。他那整个街区的邻居我都派人挨个询问过了。”敲着头盔,艾德斯一脸迷惑:“那家伙自己一个人住,他整个家族成员都在暖阳之地生活。由于他平时就挺孤僻、不愿出门,所以根本没人注意到他消失了。”
“他就一个朋友都没有?”看着手里的报告,梅斯内心生疑:“既然已经彻底搜索过他的宅邸还找不到人……那就只能说明他特意藏在了什么地方。或者,干脆就离开了永冻之地。”
“城主,我是没想明白。”看了看身旁的德尔诺,队长加快了敲击头盔的频率:“很明显,他要么是被抓走;要么是故意在躲着我们。无论是二者中的哪一种,都说明这事情跟那阿姆利达之锁有关……”
“队长,是阿姆雷亚之锁。”小声提醒着艾德斯,德尔诺一脸紧张:“您实在记不住的话,干脆就叫它孤独诅咒。没必要非得说学名――”
“我说的是阿姆雷亚之锁!发音有些不清而已,你懂啥?!”因尴尬而满脸通红,艾德斯下意识的摸了摸额头:“最近胆子越来越大了啊,德尔诺?你意思难道是,我因为掉头发而记性越来越差,竟然连这么简单的单词都会记错?”
“不不不!我真不是这个意思。”吓得赶紧低下头,德尔诺缩起了本来就很矮的身子。
“哼,谅你也不敢。”甩下这句话,艾德斯突然莫名的沮丧起来。看着那秃了一半的头,梅斯暗暗叹气:明天我真该叫埃尼斯医师去给他开点草药。不过按照那家伙的恶劣性格,肯定会好好嘲笑艾德斯一顿,把他羞辱的无地自容。
正当他打算先起个头来打破僵局时,艾德斯带着落寂的语调先发话了:“领主大人,咱们还是接着来谈谈这个……阿雷利亚之锁吧。”
额……不是阿姆雷亚之锁吗?梅斯不由自主的愣了一下:这比第一次说的还离谱啊……那次好歹只错个尾音。
未等领主反应过来并装成没听出错误的样子,艾德斯便摆出了一副受到深沉打击的神态。似乎察觉到了口误,他捂起脸来,以缓慢而低沉的一个个音节拼道:“阿-姆-雷-亚――之锁。对,这回没错……”
看来我真得记得让埃尼斯也检查下这家伙的记忆力……同情的望了望他,梅斯叹了口气:“恕我直言吧,艾德斯队长……你是否觉得,那签证员跟娜梅迪亚有关系?”
“肯定有关系啊,大人。”听到自己初恋的名字,艾德斯的表情在一刹那有些恍惚:“他亲口跟露莎提过这个名字,还有缚命者什么乱七八糟的……”
“你想的也没错,可永冬城每个人都知道娜梅迪亚。”对艾德斯的看法,领主不置可否:“我一开始就看出来了,艾德斯……这么迫切想找到他,绝不仅仅是因为露莎他们拜托你这么做。”
“这是理所当然的吧?”苦笑一声,艾德斯的表情略带僵硬:“您没法理解这种心情,领主……都十五年了,我却根本忘不掉她。”
“都认识这么久了,我能理解。”放缓语气,城主直视那深陷苦恼的男人,盘算着该如何说些安慰之言:“只是……你比谁都清楚,她很可能已经死了。过去这么久了,你该想开些。”
“我以为自己……想的够开了。”捂着脑门,艾德斯的嗓音略带嘶哑:“原本我以为……只要过去够久,就可以把她忘掉。可是时间过去越久,我的负罪感越深――你能想象吗,梅斯?!完全记不起她的身影和脸庞,却根本没法忘掉那些回忆……就好像,她明明一直住在我的心里,而我却总想把她赶出自己的生活和记忆。”
摇了摇头,梅斯只得叹了口气:多说无用。这种感情心结,没经历过的人都没有权利来插嘴。
“你没必要忘记他,艾德斯。”梅斯沉默片刻,在找了许多措辞后再度开口:“把她记在心里,没什么不好。这十五年来,你不也带着这些回忆每天生活?回忆这种东西,你越是把它当做负担,活得越累。”
“这话你跟我说了不下五十遍。”再度开始敲击头盔,艾德斯一脸沮丧:“按照惯例,接下来你是不是又要给我介绍女朋友?”
“那得等到凛冬之息结束以后。”见艾德斯的情绪稍有好转,梅斯总算放下心来。
“算了吧,我可没什么异性缘。之前安排的约会,也没一次成功。”嘴角轻微抽搐,艾德斯无精打采的发问:“大人,您知道。今天下午的冰之议会,我和德尔诺都忙着找那签证员而没出席……会议结果如何?”
“高阶军团长们的意见这次出奇一致。”苦笑一声,梅斯摇了摇头:“考虑到北海望现在只有六百八十七名驻兵,永冬城将再向其增派三百驻兵来防守刚刚攻占的哨所。此外,将正式任命欧德思留守北海望。”
“您确定这么做?”艾德斯似乎有些吃惊:“可是……您不是打算和谈吗?”
“从欧德思攻打他们哨所的那一刻起,和谈就不可能了。”沉吟片刻,梅斯叹了口气:“不。从霜之子发动夜袭的那一刻起,就已经没什么希望了。”
“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