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五点四十三分。
寒雪堡外?树林旁。
看了看还差四个多小时才能升起的太阳,疯狗不断打着哈欠,抻着懒腰惬意的发问:“可算找到你了,艾德斯。天还没亮呢,你就这么早出来散步?”
“你还知道早?!那就别特地来烦我啊!”没好气的瞪了疯狗一眼,一脸疲倦的艾德斯扶正头盔,指了指周围的士兵:“而且,你看我哪里像来散步的?”
“确实不像,不过这不重要。”斜眼看了看正在调查大滩血迹的士兵们,疯狗干咳了一声,掏出酒壶:“我就是来要钱的,快点把报酬给我就好――今天我们四个还要出门吃早餐,不能耽误太多时间。顺带一提,是水果面包、煮栗子和烤羊肉。”
“去找管家要,找我干吗?而且你吃什么早餐关我屁事!”每次一跟疯狗聊天,艾德斯都说不了几句就开始动肝火:“明白不?明白就赶紧让开,别耽误我工作。”
“大致明白了,可我就是不想走。而且我就愿意跟你讲要吃什么早餐,你不爱听关我屁事?”很兴奋的看到艾德斯已经被气个半死,塞雷斯亚调转视线,盯着正蹲在地上的德尔诺发问:“这么多血,有谁在这儿被宰了?”
“啊,疯狗先生。”抬起头来,刚刚一直在发呆的德尔诺友好的笑了笑:“今早我们接到报告,说是那队负责夜间巡逻的骑兵没有回来交岗。所以队长就带人来这儿调查,结果发现了这滩血迹……”
“哈?那队骑兵有几人?”突然来了兴趣,疯狗灌下一大口蜜酒,打消了离开的念头:“跟我说说,德尔诺。兴许老子还能帮上忙。”
“你能帮什么忙?”带着不满的神情,艾德斯挤开疯狗,站在了血迹前:“算了,跟你说下也没啥――那队骑兵有四人,负责这条大道的巡逻。”
“哦,这不就通往城区的道嘛。”打量着周围的树林,疯狗再次看了看那滩因化雪石而没冻成冰碴的血沫:“按这出血量和密集程度来看,这儿也就死过两个人或一匹马才对。那其他骑兵或许都没死。”
“不,前方大道上发现了更多的血迹。这些骑兵应当是全员阵亡了。”摇了摇头,艾德斯沉默片刻再度说道:“可以推论的是,有人逃过了当时的杀戮,跑到了这里。但是却依旧死于非命。”
“那他们的尸体在哪?”揉了揉眼睛,疯狗摇着酒壶,随口说道:“不用想都知道――肯定是没找到吧?”
“废话,你知道还问。”指了指林中四处奔走的士兵们,艾德斯压低嗓音说道:“两处血迹旁,都留下了拖动尸体的血痕。既然它们蔓延到了林中,那尸体就算已经不在这儿了,也会留下线索。”
“比如内脏碎块之类的。”看着脚边散落的一小截肠子,疯狗干咳了一声:“这是马肠子,艾德斯。你发现没有?”
“早发现了。那肠子的断口明显被撕扯和啃食过。其余的那些肉块也是这样。”指挥另一队手持油灯照明的士兵去西侧树林搜索后,艾德斯向这边草草瞥了一眼,满脸严肃的说道:“德尔诺,还有什么进展没?”
仿佛没听到队长的话一般,德尔诺专心致志的盯着手里的尸块,目光呆滞。直到艾德斯以近乎大吼的声音发问后,副官才回过神来,慌忙说道:“没、没什么进展,队长。”
“看你发呆,我还以为又想明白什么了。”苦涩的皱了皱眉,艾德斯一脸懊丧:“这个时候要是纳迪亚学士还在就好了……肯定能推断出当时发生了什么。”
“那个老头又不是侦探,你指望他啥都会?”不屑的撇了撇嘴,疯狗拉紧风衣,倚在树边:“而且,你们永冬城就这一个学士?其他人都死光了?”
“你当学士是量产的,随便一找就有?学士的头衔只有每个世界的学城才能发放,一旦取得,就象征着那人在多种学术上都有所造诣。”叹了口气,艾德斯似乎懒得再争吵:“可我们永冬城跟暖阳之地的学城关系一向不好,所以很难出个学士。”
“你太过信任权威了,艾德斯。不愧为贵族走狗。”眯起眼睛,塞雷斯亚紧盯着队长,缓缓说道:“学城的头衔有屁用?决定学问的又不是名分和荣誉,而是肚子里的墨水。难道学城不颁发学士头衔,备受尊敬的纳迪亚老头就没有实力了?”
“我没时间听你讲大道理。”不耐烦的挥挥手,艾德斯的神态明显在压抑愤怒:“你在这儿很碍眼,知不知道?赶快走,别耽误我们调查。”
说到你痛处了吧,队长?撇了撇嘴,塞雷斯亚斜眼瞄向树林深处的灯火,避开了艾德斯的视线:“别急,我待够了自然会走。你们永冬城既然这么独立于世外,干吗不只培养自己族人的学士?我看德尔诺就是个不错的选择。”
“哎?我不行的!”听了这话,德尔诺慌忙摇起头来:“学士必须懂很多才行,可我――”
“――可你懂的一点都不比他们少。”敲打着树干,疯狗懒洋洋的说道:“算了,你确实不适合当学士。太没自信。”
“永冬城虽然鲜有来客,但是不意味着它就得故步自封。你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外人,少对这事插嘴。”似乎已经失去耐心,艾德斯在说完这句话后转身便走。
“外人……呵。”表现由嬉笑转变为冷漠,疯狗挺直身子,轻声说道:“你这话算说对了,艾德斯。我从来没觉得自己不算外人――办事拿钱,一切都是公平交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