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不定我的想法可行……盘算着破除黑冰的可能性,维科尔稍有激动的眺望向最近一处码头边的海面:因为没记错的话,这海湾在很大一片海域内都有不少浮冰。
这些浮冰的冻结面本应较普通水面更高,可这些黑冰却将广大的海面冻得如此平整。那么,是否说明看似坚固的黑冰实际上拥有破绽――就在那隐藏在黑冰下的浮冰周围?
望着远处那隐匿于雪雾之中依稀可见的座座冰山,维科尔焦虑的吐了个烟圈,眯起了被寒风冲击的双眼。
同样的,一些令人同情的场景也反射进了他双眼之中:足足有三艘船只被冻在了海洋上,彼此孤立无援,没法逃离。依稀可以在满天大雾中看清一艘百米外的渡船之上,乘客们挤在甲板,不断向这边求救。
如同呼救声完全被狂风吞没一般,他们求生的希望也在黑冰的包围下越发渺茫。到了这种令人绝望的地步,根本没人能对他们伸出援手。
即使是在灾难前逃离这片冻土所付出的代价,也太过火了。况且,他们几乎都不算是雪地人……
粗略计算着从北海望到最近的对岸大陆要花多久,维科尔在算上船舱额外存储食物淡水的可能性后将这个数字乘以了二:他们应该能在海上撑上九天左右,如果省吃俭用,那还能多挺四五天。
也就是说,我们还有两周左右的时间来破除黑冰救他们吗……不由得咬紧牙关,维科尔眉头紧锁:我们头一次面对黑冰冻结海面的状况,根本没有应对它的经验。因此若要保住那些人的性命,这时间绝对算不上有一丝充裕。
可是要破除黑冰说的简单,一想就立刻体会到了它究竟何其艰难。然而这和陆地不同,海面的黑冰明显有机会攻破,只是恐怕会对海底的生物造成些污染了――只要能想办法将其凿开坠下海底,航路就依旧可以畅通无阻。
可很显然,这次的封锁不可能被我们如此轻易突破……瞥了那无比壮观的密集黑烟一眼,维科尔陷入了沉思:保险起见,绝不能接触这些邪恶的烟气。
要是这样,就势必没法下到冰面。但是,我们还能利用破冰船……看了看一处码头前同样被死死冻住、用巨大蒸汽管来驱动破冰尖锥的金属破冰船,维科尔赶忙吸了口差点熄灭的烟斗使其复燃:只要能想个法子除去它周围的黑冰让其开动,就一切都好说。
为了保证港口的正常运作,极其重视这条海上通路、将其看做至宝的北海望居民每天都在天不亮前便开着镇子高价集资购入的改装帆船压碎夜间冻起的寒冰。如今这老船已破旧不堪,但过于昂贵的价格阻止着人们购入另一架来替换它。
看着船头下那具有破冰功能的锥体,维科尔情不自禁的回忆起过去:记得当年自己和维德尔还是猎户时,就在永冬城内一次贩卖猎物的过程中听到了北海望传来的流言。
当时关于购入破冰船的事情着实引起了巨大轰动,堪比那个叫娜梅迪亚的艾亚带着寸步不离的男性护卫来到永冬城的新闻热烈。人们议论纷纷,激动不已。许多人都专程去了趟北海望观看破冰船――当然,兄弟二人也是如此。
直至今日,雪鸦都记得他在寒风和昏黑熙攘的码头上第一次见到破冰船凿开冰面的壮观景象。那时在他眼中,这东西简直是龙神奇迹的造物。当得知它来自暖阳之地后,还着实沮丧了好久。
破冰船的出现极大省略了许多用锄头铲子做工具的人力劳动,每天港口的开放时间也大大前延,由早晨十一点提前到了六点钟。航运效率的大大提升使所有人兴奋无比,可最高兴的还是那些心机敏锐的商人――多亏于此,他们的生意会火上一倍。
这也正是为何当年有许多人从永冬城离开赶往北海望经商的原因。一直梦想着去海边生活,维科尔也曾劝兄长一同去北海望经商。然而出于种种考虑,维德尔还是拒绝了。现在想想,当时自己确实没考虑根本没本钱和商业头脑的二人如何去经什么商。
也多亏了破冰船带动的海外贸易发展,永冬城和冰岩城打那天起就权衡利弊,没再以哨所为载体互相发起什么大规模、两不获利的战争――当然,昨天那场百分百暗藏阴谋的战争除外。
该用什么办法来去掉那段黑冰?深吸了一口烟斗,维科尔将手插进衣兜,缓缓踱步至僻静的角落,绕开了所有不时从身边挤过、急于参加围观的群众。被冰冷而稍有异味的海风吹拂,维科尔将烟斗拿离嘴边,深吸了一口气来让头脑清醒清醒。
然而正当他将视线再度投向海面时,手中掐着的烟斗险些都没拿稳。赶忙抓紧烟斗将其递还嘴边,惊愕的维科尔紧紧咬住斗嘴,手中的力度简直像要掐断斗柄一般巨大:他刚刚在不经意间发现的事实在太诡异了。完全颠覆认知。同时,他也为自己刚才的不小心而后怕不已。
刚刚自己明显是迎着海风呼吸,并且闻到了异味。那么,肯定有些黑烟飘到了自己脸上才对啊?可自己却没有被腐化,是否说明只接触黑烟没有关系?
因为没有文献能明确记载黑冰散发出的烟气是否具有同样的腐化作用,所以从来没人敢去尝试。最近一次留有文献的凛冬之息记载已是七千年前,上面的许多描叙都模糊不清。
先辈们明确记载了任何动植物都无法在黑冰上生存,那么他们验没验证过黑烟的效果――比如把动物绑在杆子上,伸到烟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