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就是这儿了吧?心里不是很有底,维科尔犯着嘀咕,将烟斗拿离嘴边大声冲士兵们叫道:“好了,准备停船吧!”
一名传令兵点了点头,于是便冲上前去,大声跟掌舵的士兵说了些什么。于是就在维科尔还在思考为什么这几人居然还会航海技术时,船舵便缓缓稳了下来,将船只完全停住。
“确定是这附近吗?”盯着灯塔看了一会儿,欧德思转过头来,面向雪鸦:“海里面够冷的,可别毫无意义的白下去一次。”
“应该没问题。”迟疑的点了点头,维科尔深吸一口气,转身进入了烧着火炉的杂物间。在关上屋门后,雪鸦脱掉衣服,不由得打了个哆嗦:还、还真是冷。
衣物必须得都脱了,否则下海后会浸湿。到时候那冰冷湿透的衣服在上岸后可就很难处理。
于是将衣物脱到只剩内裤,雪鸦掏出那瓶鱼油,深吸了一口气:也不知道自己炼的鱼油还有没有效?不打猎捕鱼这么多年,这些看家本领早就忘差不多了。
甚至,如果不是这次任务诱使,维科尔压根都把那条神奇的温泉冰河忘在脑后了。
这个就不摘下来好了……捏了捏脖颈上的雪鸦徽记,维科尔最后猛抽了几口烟斗,将其稳稳的放在了衣物旁。一边拧开鱼油的盖子,维科尔一边不自觉的考虑起一件事:要是海底什么都没有,这可怎么交代?怕是得丢大人了。
妈的,上次在地牢差点被砍死已经够丢人的了。这次我害怕个毛?尽管如此为自己鼓气,可维科尔还是不得不直面一个事实:自己当上雪鸦之后,大任务还没出过什么差错。自然,他也不想在这里搞出什么乱子。
说是虚荣心也好,说是尊严也好。那样摆在维科尔面前的就是活生生的资金浪费:一个上午的船只租金,1欧银4卡特。也就是1300法尔。而液态火的价格就更离谱了:一共有三罐,每罐2欧金。
……不过,总感觉被奸商宰了。因为他跟维科尔说,买二送一。于是便花4欧金订了三罐。可这玩意儿不是出了名的造价高吗?!既然真那么珍贵,怎么可能搞“买二送一”这种丧心病狂的营销手段?难道不会亏本?
这东西如果是假的,我保证弄死他……屏住呼吸,维科尔忍受着难闻的鱼油,往身上细致的均匀涂抹:也许液态火本来就只值1.3欧金那个价。
至于为啥单买一瓶是2欧金,多半儿是因为奸商在打心理战:只有傻子才会单买而不选择套装。在价格差得如此悬殊的情况下,原本只需要一罐的人就都会去购买两罐还觉得自己赚了——尽管他们付的钱完全是市场上三罐的价格。
任何魔法道具一到了永冻之地这儿就变得死贵,而有知道行情的人跟奸商一提出砍价,后者就会开始跟你扯运费和保管费等实际上早已在商品预算中的玩意儿。
这一瓶好像有点不够啊,这可怎么办?就在他陷入沉思中时,才尴尬的发觉鱼油弄少了:虽然已经按小时候的量大致翻一倍了。可自己皮肤的表面积还是被严重低估。
我怎么就没多做两瓶?!脑子出毛病了吗?!
昨天维科尔在自己家里熬制的鱼油,本来想制成后拿给莫尔斯炫耀一番,结果却发现铁匠大叔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夺门而出,还在门外留下了一滩呕吐物。后来连维科尔也觉得这味道太恶心,只好自己也逃离房屋,打开窗户放气。
妈的,这可咋整?在将小瓶里的所有鱼油都控出来后,雪鸦只好苦着脸将先前抹好的鱼油再尽量抿走些。靠着这拆了东墙补西墙的做法,他勉强让鱼油也均匀抹上了下身:差不多就得了。再好好做做热身,应该足够应对零下几十度的海水了。
不经意之间,维科尔突然想到了无比滑稽的想法:如果我现在照照镜子,肯定看起来油光满面。这一趟活干完后,可得好好洗洗身子。保守估计都得换三桶水才行。
于是在一阵紧张刺激的热身运动后,维科尔终于将液态火拿在手里,伸手想要再拿快要熄灭的烟斗抽上几口。然而在意识到自己手上都是油之后,他便无奈的放弃了:弄脏烟斗可就不值个儿了。
徽记的挂链长度还算短,不至于下海后意外飘走……摸了摸那枚银白色的椭圆徽记,维科尔想起了莫尔斯的话:这饰品是镀银的合金,戴久了之后就难免表层氧化。过一阵子,它就不会这么明亮了。
在一次深呼吸来鼓起勇气后,维科尔大步走出房间,迎接着冲面而来的寒风。这不觉寒冷的感觉突然让雪鸦感到有些奇妙而不可思议:这种皮肤的触感还真是好久都没体验过了。还真是让人怀念。
“这就是那种鱼油吗?我还是头一次见到。瞅你穿的这点,连我都冷起来了。此外……小伙子肌肉很足啊。”用新奇的眼光打量着维科尔的腹肌,欧德思啧啧称奇:“不过好像如今也没什么渔民会下水捕鱼了。都是用网子直接捞的。”
“嗯,所以这玩意儿也基本失传了。它可是一种被老渔民叫冰河鱼的大鱼身上脂肪炼的。这鱼只能在冰河捕到,我打赌很多人都没吃过。”耸了耸肩,维科尔笑着说:“原本还打算老了之后就卖这鱼油维生的,但现在看来行情不怎么好啊。”
“那是自然。现在的年轻人都被暖阳之地的家伙带坏了,越来越不抗冻。”哼了一声,本已花白的头发都被白雪盖满的欧德思满脸不屑:“冰之子嘛,就应该冻在冰里都不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