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擦了擦眼泪,想看看这两幅画卷上画的是什么。
打开第一张:一个翩翩少年侧身坐在石头上,低着头看书,他背后一丛翠竹,绿荫照人。
这是我画的。
打开另一卷,是一个十三四岁少女巧笑倩兮的样子。
这画面上的女子是我吗?为什么我觉得她的笑宛如隔世。
画像旁同样也有题词:
翩若惊鸿,婉若游龙,荣曜秋菊,华茂春松。
再打开下一卷,是一个十七八岁女孩在薰衣草中大笑的模样。
画像旁同样也有题词:
谁,弃我而去,留我一世独殇;
谁,可明我意,使我此生无憾;
谁,可助我臂,纵横万载无双;
谁,可倾我心,寸土恰似虚弥;
谁,可葬吾怆,笑天地虚妄,吾心狂。
读着这首诗,我心里痛得无以复加,我根本没有弃他而去,我只是选择了另外一种守护方式而已。
如果我没记错,这首诗后面还有几句:
执子之手,陪你痴狂千生;
深吻子眸,伴你万世轮回。
执子之手,共你一世风霜;
吻子之眸,赠你一世深情。
他是真的赠了我一世深情吗?还是他早已另有所属,再已不是那个只爱我一个的男人了?
他不知道,那天看到他陪着其她女人和孩子,一家人其乐融融堆雪人的情景,我就觉得自己好多余。
我早已不确定,自己是在打扰他,还是他真的需要我在他身旁?
而且,十年时间,十年后,我们会怎样?
况且,“他现在身边有那么个女人……”
淳福笑了,“虽然爷身边确实有很多女人,格您呀!”
是吗?“我才不相信!”
淳福笑了,“真的,格格,否则他不会千方百计找来公主带您出府,看得出来他很舍不得,可是还是选择成全你。当他决定放您走那天,还大醉了一场,然后画了您的画像,还提了词: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可惜,画完就撕了!还不让我告诉别人。”
想着他说醉话的样子,我笑了,可是,或许他心里还有我吧,可是他,“他嫌弃我!”
不是吗?那次我主动抱着他,他却说要去找别的女人,气死我了。
淳福不说话了,殷雅却上来,“格格,不会的!昨天他去看我,我问他愿不愿意娶你,他说只怕不愿意的人是你。所以,只要你愿意,他就愿意。”
我一喜,“他真这么说?”
殷雅点点头。
“对了!”淳福赶紧从怀里找出一个东西,“格格,这是主子爷刚刚让奴才交还给你的!他说物归原主,任君处置。”
我打开盒子,是我的薰衣草珠花。
想起曾经珠花的誓言。
八爷只给了我十年时间,如果他真的还爱着我,那我是不是真的应该好好珍惜,人生苦短,是不是不应该浪费时间在彼此折磨上呢。
如果他现在过得不快乐,我不是应该努力磨平他所有的伤口吗?
或许十年后,八阿哥已经忘却了我。
或许十年后,胤祥当上了怡亲王,到时候我在不在他身边,又有什么关系,我会利用十年,把最美好的回忆留给他。
或许十年,会发生很多很多。
怜取眼前人才是最重要的。
想到这里,我突然感觉自己又有了生命的力量,又可以重新战斗了。
我立马采取行动,“淳福,你家主子现在在哪儿?”
“好像在……在……在蔷福晋的蔷薇!”
我顿时火大,“他死定了!淳福,我们走!”
到了蔷薇,跨进院门,到处生机黯然、鸟语花香。我深深为之陶醉,这么美的地方,想必他以前经常来吧。
良辰美景奈何天,便赏心乐事谁家院!
侧头,看到院里进进出出的婢女下人们,貌似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笑容,似乎正在为主子的得**高兴。
我气呼呼的,大步往前走去。因为洛溪和淳福的关系,一路上没人敢拦我们。
殷雅回她住所去了,没跟来。
越走越近,空气中隐隐传来琴笛合奏之声,旖旎绵邈,我停下脚步,居然是首《凤求凰》。
他居然与别人合奏《凤求凰》?
只觉得所有的血都上了头,我握紧拳头……爱新觉罗胤祥,你完蛋了,看我今后怎么收拾你。
没人敢进去通报,只是过来给我们请安。
我也不允许淳福去通报,只是在他们揍完之后,我做了个深呼吸,带着灿烂的笑容,“啪啪啪……”地拍起手来,走进门去,“真是好琴好曲好笛音,十三爷和蔷福晋果真一对璧人,这琴笛合奏得如此和谐美,天衣无缝,真是羡煞旁人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