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有云溪那么天真。
他掌握了全部的股权，让陆韶昀接管是一回事；但是陆韶昀掌握了一切，每年给他钱花，那是另外一件事情。
老子在儿子手下讨生活——有这么憋屈的事情吗？
他不觉得儿子会把这偌大的利益让给他——哪怕恳求的人是他最爱的妈咪云溪。
而事实也证明了他的猜想。
云溪失败了。
他之前在寰宇国际安排的老员工都慢慢经历了大换血。
经历了大清理之后，他在公司里的影响力微乎其微。
以前的商业上的老伙伴提起他来也是一脸的嘲讽，说他年纪轻轻，就被自己亲儿子架空了。
让儿子替他当代理总裁，他培养儿子的能力，跟他被儿子赶走，这种感觉是一样的吗？
他气得大骂陆韶昀这个不孝子。
然而，面对着陆霆深的愤怒，陆韶昀直接发了一份文件给他。
“我以前就感觉不对劲，就是找不到确切的证据。但是现在，你的秘书为了保住工作，倒是跟我说了一些有意思的事情。这些年，跟你确切有过交集的女人的名单……你说，我要不要发一份给我妈？”
陆霆深的声音都有点变了，“你……你混蛋！”?
他真的有点被吓到了。
这臭小子从小到大都是一副见不得父母感情好的样子，要是把这东西给了云溪，他跟老婆好不容易好一点的关系，肯定降至冰点……
他还是真心地爱着云溪的。
至于其他女人，都不过是玩玩而已。他做得隐蔽，连陆韶昀这种顶尖黑客都找不到蛛丝马迹。
他只是怎么都想不到，他的秘书会在这个时候背叛他。
“曾经有人告诉我，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还有一句话是狗改不了吃-屎。我那个时候还不信，不过在你身上我就信了。在遇到我妈之前，你就是个fēng_liú浪子，怎么从此以后就变成洁身自好的好男人了？不就是偷吃没被我抓住吗？现在倒好了，人证物证俱在……”
“陆韶昀，你就这么恨我，你要害得我们全家都家破人亡才罢休吗？”
听着电话中传来愤怒、不甘的声音，陆韶昀的手心一紧。
“我不恨你，也不恨妈……”
怨怼是有过的，尤其是在病床上，他用了那么多的力气重构了自我，努力重生的时候。
可是，那只是怨怼。
他只是忽然感觉，以前的他浑浑噩噩地，活得像个傻子。
枉费他智商二百五，却看不透自己的家庭关系。
“有什么样的因，就有什么样的果。妈总是恨我，恨我挑拨了你们俩之间的关系。可是其实没有我，你们俩其实也是有问题的。只是她会被你瞒一辈子，然后在幸福中渡过一辈子。她永远都是别人眼中高高在上的陆夫人，被人艳羡不已……这样也挺好，不是吗？所以，你们俩的事情，我再也不会插手了。我会每个月给你们打赡养费，但，其余的，你们好自为之吧……”
这是钱的问题吗？
他陆霆深会缺钱吗？
这是尊严的问题好吧？
这两夫妻都觉得儿子忽然变得大逆不道太不孝，真是可悲可很恨可气。
也不知道云溪是不是脑残偶像剧看多了，忽然脑门一拍，她就明白了。
“娶了媳妇忘了娘。陆韶昀是被女人唆使了，才对我这么残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