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助理。”
门口值班的女仆对着颜熙躬身,行礼。
颜熙看看通往大厅的门,慢慢地走了进去。
裴芸芸眼尖,先声夺人,“金颜熙,怎么就你一个人回来,云漠呢?”
颜熙告诉她,云漠回来了,但是,有事要处理。
裴芸芸的眼珠儿转转,忽然有了精神,“这件事,本来不用惊动云漠,奶奶就能决断,你过来!”
听说让她进去,颜熙有些迟疑。
裴芸芸扯住她的手臂就朝屋里拖,颜熙挣扎,裴芸芸用力一丢,颜熙就扑倒在沙发背上。她抬眼看时,云蓉,云帆,云昊都在。
云蓉的眼神凛厉,云帆低垂着脸,云昊……云昊他,眼睛里带着受伤的表情,看了她一眼。
此时此刻,颜熙清楚地知道,金哲只能活在她的记忆里了,眼前只有云昊。
裴芸芸镇静地摒退了当值的仆人,室内清寂地可怕。
“金颜熙,你缠着云漠有家不归,果真是恬不知耻。”
云蓉首先开腔了。
这话听得颜熙锥心,她却不好辩驳。
云蓉拄着金丝楠木的拐杖,笼着一件白披肩,神态肃穆得如同法官。云帆身子前倾些,双手交叉支在膝上,声音很小,“母亲,您虽然做了调查,但是,云昊也说了,那样的事,根本没发生过……”
“住口!”云蓉怒然。
她拐杖一跺,大声道,“云帆,你瞒着我,私底下给云昊自立门户,实在可恨,这个时候,如果再包庇他,我就不容你!”
云蓉的话落,颜熙头懵懵的,撑直了身子,朝那边看。
恰好云蓉一个眼神丢过来,四目相对,颜熙有一瞬间的失神——看云蓉精神焕发的模样,有谁能想到,是因为要处罚她,她才会这样斗志昂扬呢?
“金颜熙,你过来。”云蓉冷冷地呼唤一声。
颜熙站直了身子,走到了众人面前。她既然是云漠的妻子,总要站到云家人面前,何必忸怩?
裴芸芸抱着肩,踩着优雅的高跟鞋走上前,目光掠过颜熙的脸,邪气上升。
她瘪瘪嘴,不屑地说道,“金颜熙,你自己说,你和云漠认识的时候,还是不是chù_nǚ?”
啪嗒!
颜熙心里悬着的石头落下来,砸在柔软的心上,痛不堪言。
头亦深深地埋下,像弯垂的谷穗。
裴芸芸本来是试探颜熙,看到颜熙不语,立刻长了威风,“金颜熙,我特意派人去你的家里看了,没想到,你竟然和自己相差一岁的弟弟睡一个房间……”
“我们没有!”云昊按捺不住,站起来反驳。
云帆扯扯他的衣袖,示意他坐下。
云昊不为所动,“你们不能这样侮辱我们姐弟,我在金家呆过的那十几年,我和颜熙是清白的,因家中住房困难,所以才睡里外间。但是,我们恪守着姐弟之情,从来没有逾越。”
裴芸芸讥笑出声,从身后的博古架抽屉里拿出一个泛黄的日记本,举了起来,“云昊,这是你的东西吧?”
“无耻!”云昊说着,踏步过去,欲抢,被云帆死死抱住。
裴芸芸拈量着日记本,随手翻翻,翻到了做过记号的一页,随口念道——
“颜熙洗过澡,像带着香气的蝴蝶,从我的房间里翩然飞过,我根本无法控制自己,我放开一切跟了过去……”
念过这一段,裴芸芸自己摇着头笑笑,像有不尽的嘲讽在里面。
云昊试图冲过去,口里不住地喊,“你这是断章取义,我跟着颜熙进去,只是和她聊聊天……”
裴芸芸嗤然,“云昊,你口口声声说和金颜熙是姐弟之情,为什么不喊姐姐,而叫她颜熙呢?分明在你心里,不,是在你们两个的心目中,早就有了奸情!”
“住口!”
云昊大喊一声,此刻,他痛苦地快要死掉了。
他怎么样没关系,就是颜熙不能被人这样侮辱。
“我和颜熙,我们是清白的,我们什么也没有做过,什么也没有过……”
云帆看他情绪激动,相信他说的是真的。
他跟着为云昊辩解,“阿芸,你这样毫无逻辑的推理,根本不能成立。”
云蓉手摩着拐杖上的凤头,沉声道,“芸芸手里的日记本,我都一页一页看过,云昊,你敢说,你对金颜熙没有男女之爱吗?你恐怕早就欲火焚烧了!”
“我没有。我就当她是姐姐!”
“好,阿芸,你把那日记,从第一页,一页一页地念,让大家都听听,到底有没有!”
“不许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