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了。”颜熙想到了在医院里见过的,云漠住院时的情景,他的床边一左一右站着两个高级护理师,那多难受啊。
裴铭远把一切交待好之后,准备离开。
他瞅了瞅放在颜熙床边柜上的装内.衣的纸袋,眼睛里的光芒萎顿。
颜熙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也看到了内.衣袋。
这牌子怎么和云漠之前给她买的牌子一样呢?
等她凝着眸子想了一会儿,忽然脸热热地,缩了缩肩。裴铭远走了。颜熙咬咬牙,把身体撑到一半,先坐在床边稳了稳神。
头昏得厉害。
她垂着头,坐了好一会儿,才有了力气。手扶着墙边的柜子,挪到卫生间换了新内.衣。没想到这号码穿到身上竟然十分地合身。
这……
颜熙抬手捂住了热热的脸蛋儿。
怎么男人都有那样的本事吗?
隔着衣服就能知道她的尺码?
颜熙不敢再想,又挪到了洗手间外。
啪嗒!
外间传来细微的声响。
颜熙倚在墙上,侧耳静听,很快就听到了脚步声,很轻。
她瞳仁一紧,失口喊道,“裴先生,是你吗?”
外面并没有人作答。很快卧室的门口出现了一个人影。颜熙呆了——眼前这个穿着酒店女招待服装的女人,不是裴芸芸吗?
收腰的小黑西装,职业裹身裙,头发挽了一个平淡无奇的发髻。
她这样一穿,颜熙觉得陌生。
她半夜闯到房间里来,让颜熙觉得不安。
刚才裴铭远走的时候,说有事给他打电话,电话在床边。颜熙瞅了瞅裴芸芸,强忍着头晕朝床边走。她好不容易拿到电话——
嘣!
裴芸芸扯断了电话线,面露狞色,“不许打电话。”
颜熙的手紧紧地攥着话筒,微微喘气。刚才不过走得快了一点儿,就这样虚喘。大约是失血的原因。颜熙缓气的时候,裴芸芸的目光落在她白如柔荑的手上,恼恨地抓住,颜熙疼得嘴角抽搐,“裴芸芸,你……放开我!”
裴芸芸并不放手,“金颜熙,你这是要给谁打电话,给我二哥吗?我不妨告诉你,就在刚才,他让酒店的经理送了两瓶红酒到房间里……”
说到这,裴芸芸突然声高起来,“金颜熙,我二哥这样温润如玉的男人都被你折磨成这样,你凭什么,你说,你是不是该死?”
颜熙被裴芸芸揪扯得难受,“裴芸芸,我和裴先生的事,我心里很清楚,我心里有坚定的信念,不会随便让人误会,也不会随便爱一个人……”
“住口!”
裴芸芸忽然用另一只手掐住了颜熙圆润的下巴,恶声道,“金颜熙,你摆什么高姿态,你说,你这一个穷苦人家的女孩子,为什么长了这样一副容貌?粗茶淡饭,怎么能让你这样,长出一副勾人的妩媚样来?说,你说!”
啊!
裴芸芸恼恨地一甩,颜熙踉跄倒在床.上。
她双肘支在床垫上,不让自己裹着纱布的额头碰到床。
裴芸芸俯身过来,声音带着余怒,手却按着颜熙的头发朝下压,颜熙梗着脖子不肯就范,她就低喊起来,“金颜熙,你凭什么这样光彩照人?普通人家的女孩子不是要洗衣,做饭吗?你这手为什么这样软,这样嫩,你说,你说啊!”
“普通人家的女孩,也有爹妈疼爱,也有兄弟姐妹护着……”
颜熙一句话,引来了裴芸芸的情绪。
她忽然松了手,跌坐在床.上,“为什么,为什么你比我还幸福。我从小住进了云栖山庄,无法得到虽然加倍地疼爱我,但他们总是要结婚的,结婚后,各有各的家,谁还疼我?”
颜熙积攒起一点力气,翻身,仰面躺在床上。
她小心地蜷起腿,并不多言。
裴芸芸从自己的悲伤情绪里出来,转而看到颜熙正扑闪着一双大眼睛,无恙地躺在床.上,这把她简直要气坏了。
她用力把颜熙朝下拖,口里念念有词,“金颜熙,我从一个小娃娃时就进了云家,三十年过去了,我陪着云漠这么多年,为什么他却爱上了你?我知道,不是他爱上了你,是你缠住了他!你早就不是chù_nǚ了,一定床.上功夫了得吧,你说,你是怎么样勾引他的,说啊!”
颜熙的腰在床边弯成了九十度,裴芸芸按着她,不让她动。
头晕得厉害,腰被床顶得生疼。
颜熙心里痛恨,痛恨裴芸芸的疾言厉色,更痛恨她对她的欺侮。
她不想以暴制暴,也不想怎么样,她只想能安静地呆着,所以,她按捺着心头的情绪,努力地去解释,“裴芸芸,我和云漠,是真心相爱的,不存在你说的,所谓的勾.引。我们是互相吸引。爱情,并不是谁来的早,就给谁;爱情是遇到对的那个人,然后,托付一生……”
“住口!”
颜熙本想宽慰人心的话,被裴芸芸当成了嘲笑。
裴芸芸觉得自己就是一个笑话。
所以,颜熙怎么说都不对。
“金颜熙,你凭什么给我说教,你算什么,你就是一个贱人!一个贱女人!云漠就是被你给骗了,你就是大骗子,你就该死,该死!”
裴芸芸把颜熙捞起来,两只手用力地摇着她的肩。
颜熙看着裴芸芸的脸,罩了一圈一圈的光晕,一直在旋转。
好晕!
“裴芸芸,你放开我。云漠根本不爱你,你们既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