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熙想了想,她大概猜出来了,云漠就在自己家门外。
刚才她开门之后,随手把备用的钥匙带了进来。云漠来找她,就是想自己进来,也没有钥匙可用了。
“云漠,今晚我想在家里睡,你……走吧!”
颜熙的声音轻而弱,就这样赶云漠走,她心有不舍。
可是,欢然还在,她又能怎么样呢?
颜熙迟疑地转身,看到蜷在沙发上的欢然,心头蓦然一紧——欢然的头偎在胳膊上,纤瘦的身体被黑色毛衫包裹着躬起,面白如纸,眼睛睁得很大,眼神空洞,绝望,仿佛丢了魂魄一样,痴呆呆地让人心疼。
这个时候,她是怎么也不能跟云漠走了
“云漠,你不是说了,今晚不打扰我,怎么又来找我?还有,你说不许我在医院里睡,我已经听你的话,不在医院里睡了,你怎么还要管我?难道,连我想要一个安静的夜晚,你也不能给吗?”
颜熙对着手机说了一通狠话,手指尖用力一摁,挂断了和云漠的通话。
熟悉亲切的号码消失了,手机还残存着刚刚通过电话的温度。
这温度,让人不舍。
颜熙咬咬唇,把手机揣进了兜里。
她曲身蹲下,轻拍欢然的肩,“欢然,起来去洗个澡吧,今晚,我们一起睡。”
“颜熙,你不和云漠一起走吗?”欢然像是从梦中惊醒。
人倏地坐了起来。
颜熙怔怔地看着,“欢然,我哪也不去了,我在家里陪你。”
“颜熙,你说的是真的!”
欢然喃喃一声,忽然有了精神,用力在颜熙的脸蛋儿上亲了一下,乖巧地说道,“我这就去洗澡。”
颜熙等欢然走了,进厨房用手撩着水,仔细地洗了洗脸。
欢然这样动不动就亲她,她心里害怕得就像做了见不得人的事一样。更觉得对不起云漠。
颜熙甩甩头,碎发粘到脸上,涩涩地难受。
可是,更难受的是心。
等看到欢然从洗手间出来,颜熙的心里更难受了。洗过澡的欢然全身只披着一条大浴巾,只露出光溜溜的透着粉色的细长的两条腿儿,“欢然,你怎么……”
你怎么不穿我帮你拿的睡衣?
欢然以前放在家里的睡衣,颜熙拿出来,送到了洗手间外。
没想到,欢然不肯穿,就这样出来了。
“颜熙,这屋子里好热,我不想多穿,一会儿,你也这样吧,多舒服!”
“我……”颜熙涨红了脸,把头一低,出去了。
欢然看着颜熙躬着肩走路的背影,灿然一笑,光着脚上.床了。她钻进薄被下,故意横着躺,把颜熙要睡的地方,捂得热热的。她甚至把自己的脸藏在薄被下,藏着藏着,突然滚滚地落下了眼泪。
所有的一切,都是她的错,该受罚的是她。
她不能让颜熙为难。
“欢然,你把衣服穿好,不然,我就再把自己的被子抱回来。”
“颜熙,这样,不好吗?”
“欢然,我数十下,如果你再赖着不动,我就……走!”
“颜熙乖,我听你的,好不好?”
欢然抖落开自己的睡衣,两下套好了。
然后探身过来,把颜熙拉上了床。颜熙躲了躲,倚在床头,坐下。欢然看着她,表情忽然认真起来,细长的手指挑起自己脖子上的玉坠看看,摘下来,要给颜熙戴上,颜熙不肯,“欢然,这玉坠本来是我送给你的,你怎么能还回来呢?”
欢然两手勾着系玉坠的红色细绳,在自己胸前比了比,“颜熙,这玉坠,我戴了十几年,这上面,已经有了属于我的气息和精神,我现在把它转赠给你,以后,你看到这玉坠,就像看到我一样。”
颜熙按下欢然的手,嗔怪道,“欢然,你这是说什么呢?”
“当初,我把玉坠当礼物送给你,你不是很高兴吗?你收下的礼物,怎么不珍惜,又返回来送我呢?”
欢然垂眸看看放在薄被上,晶莹剔透的翡色玉坠,眸子里闪过一丝迟疑。
“颜熙,我想把玉坠回送你,不仅因为是我戴过,能代表我的情意,还有别的原因。”
“欢然,你说,什么原因?”颜熙不解,就着台灯的光亮,仔细地看着欢然的脸。
欢然亦回看着她,“颜熙,你知道吗?一个偶然的机会,你这个玉坠被我父亲一个研究古董的朋友看到了,他说,这玉坠是一套龙凤呈祥的玉雕里的一小部分,那玉雕是清朝乾隆帝的珍藏,价值连城。玉坠本来含那只凤的口里,取出来后,可以通过凤嘴看到凤身体里的构造。这也是这玉雕的精妙之处。”
颜熙笑笑,“欢然,一定是那个人弄错了。我在爸爸抽屉里找到这个玉坠的时候,他说,是自己在云南的一个玉石摊上买的。你想想,它怎么会是什么皇帝的珍藏呢?”
欢然挑眉,拿起玉坠再次在颜熙面前晃晃,“哎,金颜熙,你可看清了,这样的宝贝,你就舍得送给我吗?”
颜熙握住欢然的手,取了玉坠,亲手给欢然戴上。欢然愣怔,不知道低头配合,颜熙的手和头凑过去,挡住了欢然的视线。
她身上淡淡的香气自领口溢出来,那是女人温热的体香。
欢然顺势把鼻尖凑过去,用力嗅嗅,“颜熙,你好香。”
颜熙把玉坠给欢然戴好之后,恼了,“欢然,你又闹。”
“我怎么闹了,我哪里闹了?”
欢然细滑的手钻到颜熙衣服里,挠她,颜熙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