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
颜熙红唇开启,涩涩地说了三个字。
秦铮血肉模糊的惨状在眼前浮动,而南慕雪歇斯底里的喊声震耳欲聋。这一切虽然让她茫然。但是,她还有一分清醒。
那就是,她根本不会陷害秦铮,也从来没有过那样的念头!
她和秦铮十几年的情谊,就算没有青梅竹马的亲密,也有非一般人能比的感情,她怎么可能害他呢?
“金颜熙,我就不知道你有哪里好,秦铮为了你……”
南慕雪说到痛处,忽地把攥在手里的颜熙的裙子扭了扭。颜熙的脖子被勒得生痛,她不知道南慕雪为什么会认定了是她会害秦铮,可是,南慕雪这样欺负她却不可以。
昨晚,云漠和她纵情纵爱之后,又疼惜地为她擦洗。
她脸红红地不敢看他。
云漠抱着她回房间,俯身,对着她意味深长地说道,“金颜熙,本总裁可是看过了,我走的时候,你除了这头上的伤之外,哪里都是好好的。如果我回来的时候,你没有照顾好自己,我不仅不怜你,还会重重的罚你!”
“云漠,你……这样不公平。我要是受了伤,你还要罚我吗?”
“哼!”云漠长指捻动她的耳珠,沉声道,“金颜熙,别人害你我自然不许,可是你自己动不动就撞墙,撞茶几,你这样自虐,根本不考虑到我,我怎么能不罚你?”
“我……”
颜熙轻轻咬唇,说不出话来。
她从小生长的环境单一,根本不会和坏人争斗。
遇到事情,就想着以死来表明自己的立场……仔细想想,实在不可取。
云漠见她这样,陪着她躺下,声音跟着温柔了许多,“金颜熙,虽然我们是隐婚,但是,你是我助理这件事,却是大家都知道的。云家在宁城的势力,你也知道。你现在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人,你自己如果不挺直了腰杆,谁也帮不了你!”
*
想到云漠的这番话,颜熙突然就有了一股子劲。
她掰开南慕雪的手,理了理裙子,冷静地开口,“南慕雪,我不知道你怎么会认为是我害了秦铮。可是,我不怕告诉你,我没有害过他,从来没有过。”
“我没有做过的事,你强加给我,就是诬陷。”
“你对我动手,就是暴力。”
“这宁城医院是云氏的产业,可不是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的地方。还有,我现在是云总裁的高级助理,也不是你能随便欺凌的。”
南慕雪哑了声,手指蜷曲着,呼哧呼哧地出着气。
颜熙不再理会,走到医办室,找到了秦松年的电话,让他务必安排最好的医生给秦铮做手术。云漠临走时,因为颜熙、云逸、杨铄都在医院里,他特意见了一次秦松年,说了很重的话,让秦松年照顾好他们三人。
所以现在,秦松年在电话里听到颜熙的声音,一点儿也不敢怠慢,立刻照办。
——“我是做了一场梦吗?”
午夜的电梯间里,静谧到可怕。颜熙抱着肩缩在电梯一角,眼神呆滞。
秦铮那样鲜活的一个人,怎么会……
颜熙不敢多想,只希望秦铮能好起来。
等回到房间里,她才发现自己什么都没买就上楼了。这个时候,她已经连迈步的力气也没有了。软软地倒在床.上。明明很累,却怎么也睡不着。
颜熙因为牵挂秦铮,一夜没睡好。第二天早晨起来,照镜子时,看到自己有了淡淡的青色的黑眼圈。
“金助理,秦铮的腿,截断了!”
秦松年一脸无奈地说道。颜熙才刚刚洗过脸,又扑簌簌掉下泪来。
“秦院长,这怎么可能,他还那么年轻,他究竟是怎么回事?”
“哦,据说是电梯出了故障,右腿被夹在门外,然后电梯自行下落,右腿膝盖以下,硬生生给挤烂了,骨头都成了碎片。”
颜熙曲起手指,咬住,克制地不让自己哭出来。
刚才秦松年进来汇报秦铮的情况,她就站在床边。现在,站也不是,坐了不是。头疼得直想摔倒。
见状,秦松年识趣地准备离开,“金助理,您不必太伤感了。我在医院呆这么多年,什么样的事没有遇到过呢?他不过是截断了小腿,那些截去两……”
“秦院长。”
颜熙拦住了秦松年,她现在没精力和他说话了。
“你去忙吧,我想休息一会儿。”
秦松年连忙点头,退了出去。
——“欢然,秦铮他出事了,你知道吗?”
“欢然,你一定不知道。你如果知道了,又怎么会这样安静呢?”
颜熙双手交握着,坐在床沿上,静静地想着。把前前后后的事都想了一遍,心里更难受了。那次秦铮要带她走,被秦明拦下了。当时虽然没有怎么样,可是,事后呢?事后秦明会不会……
不,不会。
秦明就不是那样的人。
云漠更不会指使他去害秦铮。
*
“滚!”
入夜,病房里传来男人的咆哮声。
秦铮把手边能够到的东西都摔了,贵重的手表,台灯,枕头,温度计……可是,在那不同音质的声响结束之后,更巨大的更无边的痛楚袭来,秦铮啊地一声,喊了出来。
“阿铮,小心,别动到伤口。”
陈佩君泪眼婆娑地劝着。
自己儿子出了这样的事,她已经暗地里哭昏了好几次。
本来进了病房,想忍住不哭,现在又忍不住了。
“阿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