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我过来拿车钥匙。”
杰克把手里的剪刀丢在地上,砸中了地上的紫罗兰。
秦欢然刚刚喊过,嘴巴还没有合拢,看到老杰克这样利落的动作,呆怔在原地。过了一会儿,才咚咚地跟着他跑进了房间里。
小厅里没有人,旁边的饭厅里传来女佣说英文的声音。
秦欢然转到饭厅。
铺着洁白桌布的长餐桌上,摆着新烤的面包、牛奶、水果、煎蛋还有切成片的新鲜的牛肉。杰克正在往面包上抹紫色的果酱。扑鼻的香味打在秦欢然的脸上,她一时说不出话来。
——“这老杰克的动作也太迅速了,他好像还没有洗手,就坐到那里吃东西……”
秦欢然这样的想的时候,肚子咕噜噜叫起来。
昨天下午到今晨,她都没有吃过东西了,能不饿吗?
老杰克似乎知道她饿了,就让女佣带她洗手吃饭。
“陪我吃过早餐再说不迟!”
老杰克咬了一口面包,胡子上沾了面包渣。秦欢然愣怔片刻,还是决定要走。就在她讨要车钥匙的时候,老杰克用白餐巾擦了擦唇,双肘拄在桌上,墨色镜片泛着光,就那样定定地看着她。
秦欢然闪了闪长睫,恼了,“杰克,请把车钥匙给我……”
“我们来谈谈你……脖子里的玉坠吧!”
杰克的声音低而沉,反而把秦欢然焦燥的喊声压过了。
秦欢然别扭地停了三秒钟,接着喊道,“我的玉坠是我的,跟你有什么关系?你把车钥匙给我,不然……”
不然就把你的餐桌踢倒。
让你的牛奶面包悉数落地!
秦欢然在大脑里过了一遍餐桌倒地后一片狼藉的样子,竟然不像刚才那样饿了。
杰克的眼神掩在墨镜后面。
墨镜黝黑闪光。
从秦欢然站的位置,根本看不清墨镜后面是什么样的表情。
这让她很生气,“车钥匙给我!!”
她趴到桌子前,大声吼叫。
杰克这才动了动,却是低低一声,“那个玉坠不是你的吧?”
“不是我的,难道是你的吗?我喝醉了酒,被你带回来,你想怎么样,想怎么样?”
“我想知道你的名字。”
“不可以。”
“用你的名字换车钥匙,你觉得如何?”
杰克出的条件让秦欢然不得不答应。
她先说了自己的英文名字,但是,杰克并不相信。后来,她索性把自己的真实姓名告诉了他。那个杰克似乎是“老奸巨滑”。在她拿了车钥匙将要出门的时候,出其不意地喊了“秦欢然”这个名字。欢然本能地停下,回头看了看,却咬着唇恨恨地看了那个又瘦又小的干巴老头,然后,调头就走,再没有停留。
*
秦欢然回到自己住处,带着一身火气洗了澡。宿醉之后的疲惫让她酸软无力。她挣扎着从厨房里找了一个又干又硬的面包,又打开一罐牛奶,然后坐到餐桌边,囫囵地吃了点东西。
这样吃饭的结果是,她胃胀得难受。什么事也做不了。
秦欢然的额上渗出细密的汗珠儿,脸色很差。
她捂着心口,倚在桌边痛苦万分。
她这样,要怪谁呢?
千头万绪,都怪周以轩。
这是秦欢然忍着胃痛,前思后想得出来的答案。
昨天,虽然她醉了,可是,还能感觉到有人扶着她走。她的意识里一直以为是周以轩。周以轩之前也送过她。周以轩送她回来,会用洗澡水把她冲醒,然后,他才走。所以,每次她醉了之后,仍然可以洗澡睡个懒觉……就没有想到这一次,竟然被一个老头儿给带到家里了!明明就睡了一夜,却像是在铁砧上躺了一晚一样的难受。
看到自己的手机屏幕亮起,又发出嗡嗡的声响来。周以轩于幽暗的院落里,一手拿着烟草,一手拿起了手机——“女酒鬼”。
看到这样标记的号码,周以轩缓缓地吐了一口烟雾,随手把手机撂到了茶桌上。
这个秦欢然可真是自暴自弃,一个未婚的女孩子,逢酒必醉。
两人又经常光顾同一家酒吧,弄得他不得不管她。
管她就管了,不是他的职责,他也不会习惯。
她最好不要赖上他。
周以轩把烟蒂在烟缸里摁灭,然后,转身进了别墅里。
洗过澡,出来拿手机,屏幕竟然又亮了,又是“女酒鬼”打来的!
周以轩俊美的脸上悠悠地闪过一道黑影,脸色不悦。
——“秦欢然,我已经睡了。”
美国现在是中午,可是,国内是午夜凌晨。
他是真有些累了,明天还要坐飞机去美国,所以,不想再和秦欢然浪费时间。
欢然在电话这一端咬了咬唇,心里恨得直想隔空一脚,踢到周以轩的两腿之间,看看他知道不知道痛,是不是个男人。她怎么说也是女孩子一枚,打了n个电话他都不接,算什么回事?
“周以轩,昨晚我被一个老男人带回家了……”
“说什么,你……怎么着了?”
闻言,周以轩手一松,浴巾哗啦就垂落在地。
月光下,他光洁一身,却毫不在意,握着手机的手紧到让机身发烫,说出的话也紧张无序,“你……那个老男人……你又別醉了?”
秦欢然的胃痛得说不出话来。
周以轩理了理思绪,停了半分钟,才冷静下来,“秦欢然,你被人欺负了?”
这句话,周以轩说得艰涩。
秦欢然倒吸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