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滕云深抚摸着不安的气流:“我感受得到……死亡的力量”空气时明时暗,似乎有一颗巨大的灯泡在头顶上不停闪烁
他的魔力蠢蠢欲动,犹如渴切的怪物魔力仿佛头发,又仿佛手指,千丝万缕,如臂使指,宛若深海里巨型章鱼的触手,有力而灵巧他能够取走缠绕着巫师们的死亡,就和从钱包里取走一枚硬币一样简单
死亡的力量并非衰败的力量,衰败的只是承接死亡的容器死亡的力量是寂静的,如同无数的重低音音箱环绕在你周围,此起彼伏地播放着无声的哀乐
“我也许可以移开它”他说,“解除他们身上的诅咒”
“你拥有不死之心,你确实办得到”死灵法师的声音干巴巴的滕云深在瞬息之间完成了整个改造心脏的过程,他被震慑住了,直到现在还没完全回过神来,“可你会杀了他们的”
滕云深吓了一跳,他克制住了重向冰雕伸出魔力的念头
“这些壶唤来了久已消亡的冰河世纪,永远的冻土与纯粹的寒气不同,这股来自过去的力量逆转了时间的演化作用他们的生气被转化为死气他们依旧活着,暂时活着,除非你夺走他们的气息”
滕云深紧张地弓起脚背
死灵法师继续解释道:“三只凛冬之壶为一组,要解救被困的巫师,就得将三只壶的主人全数打倒而他们总共有三组凛冬之壶,这意味着我们至少要打倒三名巫师,至多要打倒七名巫师,才会初见成效”
他把玩着手里的长嘴壶:“干得好,你已经夺到一只了我们——”
滕云深从大衣的口袋里取出了另一只凛冬之壶死灵法师的眉毛怪异地挤在了一起紧接着,滕云深又从抽屉里取出了两只凛冬之壶……死灵法师一直有些阴沉,但与人们心目中阴森古怪的死灵法师相去甚远不过,如今,他真的和刚刚从棺材里爬出来的巫师没什么区别了
“总共四只”滕云深叹了口气,“你呢?”
死灵法师尴尬地摊开空空如也的双手,表示一无所获
“你受伤了你的敌人呢?”
“他们一早就盯上我了死灵法师是他们最大的威胁”年轻人回答道,“我好不容易才躲了起来,运用伪装逃过了他们的追击”
滕云深点点头,将三只凛冬之壶摆在一起,“一人两只”他说,“我们得尽快结束战斗”
死灵法师露出欲言又止的神情,滕云深好奇地盯着他:“怎么了?”
他缓缓开口:“一开始,我以为你和他们是一伙的你握着凛冬之壶,四处散播死亡气息”
他打开一支瓶子,琼浆原质的浓郁气味从瓶口里溢了出来,好像有谁砸碎了整个商场的香水瓶他恶狠狠地把琼浆灌进了嘴里,那是最为原始的琼浆,人们将之形容为营养,这样一口气喝下去不是谁都能够受得了的,但他显然需要迅地补充体力
“所以你驱使尸体攻击我?”
“对不起”
滕云深感觉自己变得聪明了万事万物的条理都在他的脑海中留下了模糊的痕迹,线索为他勾勒出了过去与未来的形状
“直到你将死亡的力量封存在自己的身体里,我才意识到你是个手袭击者们或许不擅长驾驭死亡的力量,但不可能对此一无所知你是个手,却也是个杀手”
滕云深焦虑地绞着指头“前天晚上我还在商店里值夜班,而不是骑着扫帚飞来飞去”他并不否认,“可能我真的擅长这些……组织袭击的人为什么不找像你这样的死灵法师?”
“九个携带着凛冬之壶的死灵法师?那样太过于招摇了况且,要从客人名单上招募到这个数字并不容易由于作战时要从死亡世界抽取力量的原因,我们很容易被等级高的同行克制住”
死灵法师踢了踢脚边的尸体:“他们连这样的孩子都用上了”
滕云深僵硬地别过脸去,不快的感觉在他的后颈上一下一下地抽搐着
“总共有三个大厅,这里是第一大厅,主要供一阶至三阶的巫师使用”死灵法师从空气里抽出一支魔杖,“其余大厅可能会支援,也可能自顾不暇走”
滕云深有点吃惊他已经渐渐习惯巫师们挥舞着互相射击的样子了死灵法师让他重意识到自己面对的是一群高深莫测的巫师,而不是一群丧失理智的恐怖分子
死灵法师拿起一只凛冬之壶,“一只就够了”但他还是将另一只凛冬之壶藏了起来,藏在了空气里,仿佛灵巧的魔术师藏起了一顶高高的圆顶帽子
滕云深忐忑不安地问道:“这是怎么做到的?如果不麻烦的话,我想学”
死灵法师打了个比方:“缠住它,就和整理自己的头发一样试一试,要是一次……两次不行,就暂且放弃”
他蹑手蹑脚地向声音到处乱飞的方向走了过去
滕云深伸出魔力,想象自己是一头章鱼,有数不清的触手他缠住了凛冬之壶,将它往自己的气场中拽了进来气场犹若另一个世界,既不是第一世界,也不是第二世界,而是一个封闭的秘密世界,只有他自己才掌握了开启这一世界的钥匙
曾经,在商店里,灰教授为他展示了这样的世界,而在此时此刻,他终于意识到那意味着什么……
他做到了死灵法师将之形容为整理头发,可他的理解不太一样他感觉自己做的事情和提着线头解开毛线团差不多
死灵法师招出了形它头戴红褐色的盘子,身披墨绿色的长衣,五官与手脚模糊不清,犹若幽灵般默不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