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使不是亲眼所见,滕云深很难相信这个世界上存在着如此……笔直的一剑它比能工巧匠一丝不苟精雕细琢打造出来的剑身直
剑刃从滕云深的背后穿了出去刺骨的冰冷埋在他滚烫的血肉之躯里,冒着嘈杂的白雾显而易见,细剑上附着了有毒的魔力否则,选择这般纤细的利器作为杀死巫师的****,并非明智之举巫师的生命力有异于常人,小小的伤口微不足道
蜿蜒的幽碧光芒在剑脊上爬着,显得她的动作干脆利落,全无拐弯抹角的花巧
直到现在,滕云深都没能静下心来好好想一想这柄细剑的秘密,事情发生得太快了但是,他是杀手,或多或少还是有所察觉的
与其说它是一柄细剑,不如说它是一根放大的针它的剑刃宽度不足半寸这样的家伙适合出现在体育比赛里,参与到文质彬彬的单打独斗中去,而不适合巫师之间的血腥杀戮它对动作的精确度要求很高,只有命中重要器官与大动脉才能造成有效的伤害——而得到的回报远远不成正比
剑在滕云深的身体里烧着,创口很小,微乎其微,却紧紧揪住了滕云深全身的痛楚毒性挥发得很快很快,好像有谁往他的血管里打了一针强酸这一剑与之前的任何一剑都不一样
而滕云深并不怎么在意剑上的魔法,他在意女巫穿在身上的魔法滕云深推开敌人,细剑离开了他的身体
痛苦犹若一大把沾满灰尘的玻璃碎片,在他的胸腔里翻来覆去地吵闹着,你可以想象得出来,锯齿状与锯齿状的战争有多么可怕魔法的伤害仍然在肆虐,并且会愈演愈烈可是,滕云深还是把专注投向了包裹着女巫的魅影,穿透了它
雷击法师朝着女巫投出了一记霹雳他的时机掌握得很好遗憾的是,他只是第三阶的巫师女巫是第四阶的巫师,不仅仅在法力等级上比他高了一阶,而且还是三阶之后下一阶段的巫师雷击法师无法准确捕获女巫的动作
闪电落在了皮影法师的身后,照亮了恍恍惚惚的魅影
滕云深收起了雨势月光的泡沫沾在了他的手背上,折射着凄冷的夜色未知的魅影在地上留下了燃烧的足迹,犹若狂欢之后漫不经心的篝火,凛冽的风捞起了点点埋在灰烬里的火星幽碧的色泽从他的眼里渗了出来,中毒的视野让滕云深一阵晕眩
魅影的魔力依旧是一个不解之谜
女巫踏着湿漉漉的月光逼近了年轻的巫师雨水的气息尚未散去,挂着有一搭没一搭的风——而她的脚步成了唯一的快节拍
滕云深想要听见多的风声风在他的耳边低语,抛下了一片又一片湿答答的羽毛滕云深离开了蛰伏着狂**的寂静,剑影的嗡鸣声随之敛去他迎向女巫致命的舞步疼痛犹若一支首,反反复复地刺入他的心脏
他的意识开始变得模糊,以至于他又在电光石火之间挨了笔直的一剑女巫不再盯着他的胸膛了,她换了一个地方,把****注入了他的腹部里
一个念头却在滕云深的脑海里越发清晰起来它不只是诗意的灵感,它是为明确的东西那就像是在下跳棋,规则简洁明了,却又有着丰富的可行性一条路线,三次跳跃
滕云深曾经作过关于候鸟的诗春去秋来,展翅的生灵来来去去此时此刻,朝着死亡跋涉的滕云深与它们背道而驰落了一地的羽毛在他身后的水洼中载浮载沉,凛冬的风将它们推往远处……然而,在崭的季节里,它们又将追上滕云深的去向,与他同行
巫师的想象力乎想象他们不仅仅能够感受到时间巨细靡遗的流逝,还能够感受到流逝内在的概念他们的思考精炼而狂放他的灵感飞跃到了下一个时节
滕云深推开了女巫与她的剑
候鸟的背影转了个身回归的意象来得与迁徙的意象一样快,有所不同的是,后者只是微渺的尾声,前者则是振奋人心的先声铺天盖地的羽毛下起了一场大雨
女巫紧张地眯起眼睛一些她难以理解的变化正在发生吮吸了雨水的羽毛与凛冬的风一样,轻盈里带着发凉的分量,她隐隐约约地察觉到了这两个意象的可是,风向与风势的转变,又是出于什么样的联想呢?她猜不透滕云深所作的诗
冰凉的风吹过绮靡的火,哗啦哗啦地响着风大了起来
在羽毛的簇拥之中,滕云深却渴求着孤独在荒芜里徘徊的风是孤独的,滕云深用潮湿的羽毛编织了风的身体,赋予了它完整的形状它承载了近乎于人类的情感滕云深招来了风之精灵它扬起四通八达的胳膊,打倒了猝不及防的女巫
紧接着,滕云深取走了风的孤独,让孤独的风回到了茫然之中他常常独处,孤独感对于他来说却是难能可贵的体验他理解人们的关心,理解人与人之间的羁绊他与那些杀手总归是不一样的,他活在人世之间,而那些冷血的……怪物,他们甚至不曾发现自己是孤独的
三步跳的第一步,就是找到孤独的情感
年轻的巫师又推了女巫一下,然后在她杀回来之前穿上了孤独之影
四面八方的度在瞬息之间变得井井有条,秩序井然,好像它们一旦违反交通规则,就会触发一场可怕的大爆炸似的
唯独女巫并不循规蹈矩只要滕云深足够快,穿着孤独之影的他就可以让周围的事物动弹不得但是,女巫比他快,她的相对度不是零细剑依旧闪烁着锋快的光
滕云深无所畏惧地撞向了女巫的剑尖孤独的魔力与他的皮肤共同呼吸风和羽毛都碰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