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巫师们而言,情绪并不仅仅是透过神色与动作呈现出来的东西它们是五彩缤纷的能量,具有鲜明的特征
而滕云深喜欢依据气味给情绪分门别类现在,他嗅到了害怕的气味,女巫被野火吓得瑟瑟发抖这一发现给了滕云深迎头一击
得到了伟大巫师指引的他无所畏惧而女巫的到来给了他不同于决死的勇气女巫是生者她给了滕云深活下去的勇气她另类的温柔款款让滕云深意识到,自己属于当下
而如此耀眼夺目的女巫却在此时此刻流露出了深深的恐惧
有那么一瞬间,滕云深希望她会改变主意,不去找那个该死的疯子,就此打道回府,从长计议死神就站在门后,等着莽撞的客人自投罗毕竟,他们意图欺骗的野火可是连邪恶巫师的头目都颇为忌惮的怪物……
就在他悄悄打起了退堂鼓的时候,女巫停下了脚步瞧起来,野火就藏在她面前的冰屋里
冷汗爬上了滕云深的后颈他突然意识到,急匆匆催促女巫开始行动的自己,却什么准备都没有做好
葛林甚至不曾告知他野火是哪一种巫师他们都清楚,即使滕云深对野火了如指掌,在可能发生的冲突中他也很难起到作用
野火比持有死灵魔戒的女巫为强大,他可能是第八阶甚至第九阶的巫师,而滕云深仅仅达到了第三阶的水平如果野火失去控制,滕云深只能够眼睁睁地看着女巫被杀
即使是死灵法师,也难逃一死,滕云深清楚这一点在死亡面前,他们同样可悲
女巫敲了敲冰屋的门
滕云深屏住呼吸时间一秒钟一秒钟的在年轻巫师的心田上跑过,它的脚步气势汹汹,如同发疯的野牛
忽然,坚不可摧的冰屋化开了,一团漆的火光升腾而起,刺痛了滕云深的眼睛一道魁梧的身影在灰烬当中显形野火的样貌仿佛神话里的巨人一般恐怖他的体魄就是崇山峻岭的图释
“你是谁?”野火怒气冲冲地喊道
女巫毕恭毕敬地向他献上了屠刀:“我是他们的女人他们已经被砖头杀死了”
野火握住刀柄滕云深忘记了如何呼吸火光与刀光停在巨人的手中,轻轻一颤,这道光芒就会切开女巫完美无瑕的脖子
苍老的面孔露出了古怪的笑容:“你喜欢他们两个里的哪一个?”
女巫退开几步,细声细气地回答道:“自然是比较强壮的那一个”
“我比他们两个加起来都要强壮得多”
女巫低下头去:“是”
“死了两个儿子,我就再生三个”野火喜笑颜开地伸手摸向女巫的胸脯,“我等不及了”
女巫推了一下野火的重量,把自己弹了出去就在一眨眼之间,她身上令滕云深心惊胆战的恐惧消失了,烟消云散,余下的只有腾腾杀气
她或许并不适合从事情报工作,她不是愿意对戏弄忍气吞声的类型
不知道为什么,滕云深的不安也随着她的恐惧消失而消失了一场实力悬殊的战斗开始了,而他是注定失败的一方但这又有什么关系呢?他这两天过得十分充实换句话说,他活够了
临死之际,每个人总能从角落里翻找出许许多多未了的心愿如果就这么死在屠刀之下,滕云深也一定有着数不清的遗憾只是,为了翦除邪恶巫师而死,他并不后悔
暗的时间加了滕云深的动作
他是皮影法师,在属于他的舞台上,他就是最为致命的刺客他感受到了死亡,死神的套索落在了他的脖子上,一旦收紧,就会夺去他自由自在呼吸的权力可是,他同样瞧得见落在野火脖子上的套索……
然而,巨人很快就发现了他庞然大物的目光犹如晴天霹雳,在他耳边炸开踉踉跄跄的影子绊倒了他仅仅是一个念头,巨人就压制住了他
“这是谁?”野火问道,“你的又一个男人?”他笑了起来,“相信我,这孩子无法满足你”
“他比你可爱”女巫尖叫道,“**老家伙下地狱”她用力推开了通向往昔世界的大门
滕云深打了个哆嗦难以言喻的感觉涌入了他的脑海里那不仅仅是冷,在凡人们的词典里恐怕无法为它找到恰如其分的形容词它不属于这个世界滕云深再次感受到了女巫美丽的魔力它的频率有着无与伦比的曼妙之美死灵闻风而至
一阵不合时宜的风穿过死亡之门,掀起了女巫的身姿它既非温度,也非声音,它就是死亡它与现在的世界格格不入
滕云深气喘吁吁地绕开了死亡之门那是一扇虚掩的豁口,深邃、暗、无形幽寂的时光在门后徘徊不去滕云深听得见远处的声音,那比无声为空洞往昔世界呼唤着年轻的巫师那里是过去的所有,时间尽头之后的尽头
他立足于世界不为人知的一侧影子簇拥着他它们如同夏日正午时分的海水一样温暖即使如此,滕云深还是觉得冷往昔的世界,不复存在的世界,它在阴影之下,它就隐藏在人们对于死亡的恐惧之中
女巫沿着风暴的轨迹转起了圈子她的动作犹如飞天之舞一般优美,令人叹为观止她是死灵法师,即是亡者之声的绝缘体,也是亡者之声的导体她将死亡之风甩向了狰狞的巨人在大门的另一端,风是和缓的,而在大门的这一端,这股风渐渐壮大起来女巫指引着它,模糊了生与死的界线
野火失声痛叫:“**”死亡之风将他卷了起来,抛向身后的冰屋磅野火掉在了冰屋闪闪发光的屋顶上
滕云深下意识地扭过头去他看见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