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逸之坐在院子里的石桌旁,双手托着下巴一边发呆一边想:父亲每年都要祭祖,每次都要在里面伤心好久,我问娘亲,娘亲也不知道为什么,这祠堂里到底供得是谁啊……
到底是小孩心性,加之一路跑来,疲累至极,想着想着便昏昏欲睡了。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只听祠堂门吱呀一声打开,齐小七从里面走了出来,齐逸之连忙站了起来,见他父亲不利蹒跚,神情恍惚,早已没有了刚才一家之主的威严,双眼更是通红,显然刚刚哭过。
齐逸之连忙搀着父亲坐在石凳上,关切的问:“爹爹,您没事吧。”
齐小七缓缓摆摆手道:“爹没事,年纪大了,总是想起往事,不免掉了几滴泪。”
齐逸之再一次好奇的问道:“爹,那祠堂里到底供得都是谁啊?”
齐小七沉默半晌才道:“逸儿,现在还不是告诉你的时候,等你再长大一些,爹爹就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诉你。现在你只要记住,他们都是我们最重要的恩人,就算以后有什么事情我们离开了这里,都要把这些灵牌带在身上!明白了么,逸儿!”
齐逸之似懂非懂的点点头道:“逸儿记住了,逸儿要快快长大,这样就能替爹爹分担一些心事了。”
齐小七欣慰的点点头,齐逸之忽然想起了什么,连忙向父亲道:“爹爹,我今天路过集市,别人给我了一葫芦茶水,可好喝了,喝完浑身都舒服,爹爹刚刚悲痛过度,别上了身子,你尝尝这茶水吧。”说罢,从腰间解下那破道士给他的葫芦递给齐小七。
齐小七一乐,道:“你这孩子虽然玩劣,但却是至情至孝之人,好,我尝尝看。”
齐小七拔掉葫芦塞,刚饮了一口,脸色忽的大变,这茶到底是什么?为什么会有一种熟悉的味道!继而他眼中似出现了难以置信的神色,然后竟将茶一口喷出,双眼圆整,身体颤抖的看着齐逸之,齐逸之从没有见过父亲如此,以为父亲觉得茶不好喝而生气了,可是却也不会生这么大的气啊,吓得齐逸之噗通一声跪在地上,连大气都不敢出了。
但见齐小七将那葫芦一把抓住,看了又看,那眼神似乎要把整个葫芦看穿一般,然后又忽然拿起葫芦“咕咚——”、“咕咚——”的猛饮了两口,那神情变了几变,有激动、有担忧、有难以置信、又有那一丝惊恐和狂热。
良久,齐小七缓缓抬起颤抖的手指着齐逸之道:“逸儿……你……实话实说,这……葫芦,你是哪里弄来的?”那话音竟也颤抖了起来。
齐逸之不敢说实话,只得瞎编道:“这……这是小茹她娘送给我的……”
“胡说!绝不可能……你到底说不说,这葫芦到底从哪里来的!”
话音方落,只听得半空中一阵洪亮的笑声,那笑声声若铜钟:“哈哈哈哈——,齐小七,莫要难为他了,那葫芦是我给他的……”
说话间,人影一闪,一人从半空中落在了齐逸之和齐小七近前。
齐逸之眼前一亮,这不正是半月来他逸之救济的破老道么?可是这破老道虽然衣服依旧破旧,可是气势却完全改变了,面色红润,仙风道骨,看向他的双眼如有实质的射出两道柔和的金光,如雪的白发飘荡在身后,端得是得道的神仙一般。
那破道士也看到了齐逸之诧异的眼神,随及一捋胸前的长长的胡须,慈祥的看着他道:“小友,怎么不认得我了么?”
齐逸之这才敢确认这人果然是哪破老道,随即大惑不解道:“你,你怎么和……”
忽听齐小七一声厉喝:“逸儿,退在我的身后!”
齐逸之忙望向父亲,只见父亲眼中射出两道冷冷的寒光盯着这个破道士,那表情颇不友善。齐逸之不知怎么回事,还是遵从爹的意愿,站在了他的身后,刚一站定,齐小七已将他护在身后。看父亲的样子,对那破道士颇为忌惮。
只听得齐小七冷冷的说道:“是你,你为什么会在这里?这里不欢迎你,你还是走吧!”
那破道士也不以为意,依旧是笑容如风,那出尘的仙家气质如故,朗声道:“无量天尊,齐施主,贫道自那日接到黑涯交给我的林宗主的飞鸽传书,日夜兼程,可是还是晚了一步,唉,于是贫道与鬼涯这十年来访遍红尘天涯,却未曾想到,天下如此之大,而施主和故人之子竟然就在咫尺,如今有缘一见,也不枉贫道十年的追寻了。”
齐小七冷笑道:“我们一家人过的很好,早已不问那些恩怨纠葛,旧事道长就不要再提了,我们现在只想安安静静的生活。”
那破道士仍是一脸的安详,朗声道:“齐施主此言差异,林宗主当日托你之事,你难道忘却了么?还有殷厉宗之事难道就算了么?你难道要瞒一辈子么?炼魄谷的魔头又岂会放过你?”
齐小七闻听此言,不由得一惊:“你说什么,炼魄谷?他们怎么会知道?”
那破道士一笑,缓缓道:“两个月前,黑涯外出打听,无意之间碰到了炼魄谷祭魂堂的堂主,便暗暗跟踪,从他口中得知,炼魄谷已知晓林宗主的遗骨肉依然在世上,他的仆人在殷厉宗灭亡之前被林宗主秘密转移,至于他们如何得知的消息,这贫道和黑涯一直也没有查出来。只是这半月间,贫道化妆改扮在离阳城遇到了很多穿便装的炼魄谷弟子,好像他们也在寻找着什么,于是贫道断定你们就在此处,便让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