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声音正在清玄声音方落,幻尘还未说话的当口响起。不仅是清玄眉头一皱,便是幻尘也是转头对他怒目而视。
他这一下,满殿的目光都被他吸引了过来。那天嗔和天逸两人几乎是用一种看白痴的神情不屑的看着这宁完我。
可这老头儿似乎对这些目光恍若未闻,更过分的是,竟然堂而皇之的拿出那方才藏在袖中的半只鹿腿,狠狠的咬了一口,津津有味的嚼了起来。
清玄有些气恼,刚想说话,这宁完我却一边嚼着鹿肉,一边嘟嘟囔囔的似感叹一般说了一句道:“唉,这鹿腿好吃,却长在鹿身上,若没有了鹿,怕是再也没有这等鹿腿享用了!”
说完这句话,又咬了一口鹿腿,然后收回那鹿腿的时候,眼光若有若无的朝着幻尘轻轻的看了一眼。
幻尘心中一动,静静的想了一下方才这宁完我似乎无关紧要的话,心中豁然开朗。于是再不多言,又是一稽首,缓缓的坐回了自己的位置之上。
清玄似乎也从宁完我这句毫不相干的话中想到了什么,忽的眯起眼睛,脸上似乎带着些许笑意,就那般看着眼前跪着的端木凝阙,一语不发。
谁都没有注意,清玄这般带着笑意的看着端木凝阙,可那眼神深处似乎突然划过一道若有若无的杀意。
杀意一闪而过,清玄似乎对端木凝阙这句话很有兴趣,淡淡一笑,俯身问道:“端木凝阙,你说你罪无可恕,只求速死,那你说说,我因何要治你死罪呢?”
“端木致离忧道统于不顾,私救新进弟子纳兰明轩未果,又大胆放肆,私毁离忧山千年地脉之火,使离忧教千万年来各位先代掌教的心血毁之一旦,故而请死!“端木凝阙声音淡漠,然而却是一字一句,从容不迫,那每一个字都透着她一力承担的决心。
对于端木凝阙的这个回答,清玄似乎十分满意,淡淡笑着点了点头,然后略一沉思道:“你讲这些,确实是大罪,然而那些……”
端木凝阙神情微变,似乎猛的担心起来什么,忙向上一礼道:“仅这一罪,便可以命相抵,那些事情,与这毁灭地脉之火相比,却无需再多说了吧!”
说罢,神情再度变得淡漠自若,似乎方才那忽然的插话,是她自然而然的流露。
她这忽的一插话,却确实瞒过了这殿上的所有人,但却瞒不过莫忧峰诸人和幻忧峰大弟子苏沅。
苏沅闻听此言,神色一黯,心中暗道,好倔强的端木啊,你便是死也不要让他知道你曾经泼出命的救他,你便是死,也不愿意让他知道,若不是他那句昏迷中的呓语,你又如何不顾一切的挥剑断火,毁灭地脉之火,累到昏迷不醒也在所不惜,端木,你这样做,到底值得么?
想到这里,她朝端木凝阙看去的眼神更多了些许的柔光和疼惜。
她的倔强,甚至比她的生命更令她自己珍视。
曾锐金看到端木凝阙宁肯一死,也不愿透漏半分真相,心中憋闷不已,他是个直肠子,心中更藏不住秘密,眼看端木将这所有罪责大包大揽,甚至豁出命去,他便有些忍不住,想要站出来将事情和盘托出。
然而就在他不过刚刚向前迈了一步,便感觉到两道不同的眼神,从两个方向直直的朝他射来。一道幽冷如剑,带着惊心的寒意和气势,一道嗔怒热切,带着几分阻止和心急。
曾锐金不用抬头便已知晓,那幽冷的是端木凝阙,那嗔怒的是苏沅。
唉!——曾锐金心中长叹一声,双手使劲一握,仰头看着离忧大殿的上空,极力的克制着他内心翻滚的冲动。
然而,这三人的表情和神态,却被一直盯着端木凝阙的林逸之看的一清二楚。
心中蓦的一颤,为何他们三人的表情和眼神如此反常,似乎暗中在说着什么?似乎曾师兄想要说些什么,却同时被端木和苏师姐阻拦。
到底是什么?林逸之站在那里,胡思乱想,忽然之间,眼神灼灼的看着端木凝阙。
难道,端木,你真的有什么事情要瞒着我么?应该是的!
否则曾师兄要说话,你用眼神阻拦,到底是什么事?你为什么求一死也不愿向我说明?
不说林逸之心乱如麻,单说清玄听端木凝阙这样说话,呵呵一笑,似乎态度竟缓和了不少,慢条斯理道:“你说的倒也确实,这地脉之火被毁一事,却抵得上你之前的所有罪过,也好!不过你的修为和资质在这离忧教年轻一代确属翘楚,又在之前三大修真世家围攻我离忧教时奋勇抵抗,为离忧教出力不少,这一次虽然毁了那地脉之火,一则是受人挑唆,二则是因为那纳兰明轩也是新进弟子中的好苗子,你救他也是怜悯之心,却也符合离忧修心之道,因此,我意……”
清玄的声音蓦然提高了许多,然后用眼角的余光看了看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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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的诸位首座。但见天嗔、天逸两眼放光,似乎眼前就是他一声令下,端木凝阙身首异处,清玄心中轻轻哂笑,这两人虽然修为了得,却心智短练的紧,当自己的马前卒和垫脚石确实正好,恐怕到最后自己是怎么死的他们都不知道罢。
又转眼看向一心和荆离难,一个是目光迷离,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一个是面容肃然,冷峻无比。清玄暗自点了点头,然后又朝陆无羁和幻尘看去,那陆无羁的反应似乎出乎意料,眯缝着眼睛,似乎昏昏欲睡,而那幻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