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住进来就死了人,还真是不吉利。但死人这回事儿,肯定是有原因的。想也知道,萧鹏举不可能安排一个身体不健康的人来做护院。那么,这名护院的死因就颇堪琢磨了。
宫静低头沉思,片刻后语气凝重地道:“这位宗政三姑娘,可不是好惹的性子。死了的护院与她无关,还则罢了。否则……”
喜儿冰雪聪明,立时接话道:“难不成……人是她自己下的手?不是说她在庵堂里清修了十年?心会这么狠?”
宫静便满目讥讽地笑起来,淡淡道:“成日里吃斋念佛,就真的心存慈悲么?萧家,惹来这么一位不好惹的贵客,日后还有得好戏瞧呢!”
“萧家的水越浑,主子您做事不是更方便?”喜儿却笑道。
宫静盈盈站起身,唇边笑意未散,喃喃道:“是啊,水越浑越好。这位宗政三姑娘,我要亲眼去瞧一瞧!”
喜儿便陪着宫静去寻萧瑛瑛,恰好遇见萧瑛瑛打发来请宫静的人。等见到萧瑛瑛之后,她眉飞色舞地道:“静嬷嬷,您可知道,那宗政三头一晚住进来,畅春院就死了个护院。您说,她是不是个不祥之人?”
看来,这位小姑奶奶打算散播一些谣言了。宫静冷漠摇头道:“不要轻举妄动。宗政三姑娘据说佛缘深厚,这样的人怎么可能不祥?你不要拿她父母的死做文章,你得明白。她的娘亲,可是萧老太君的心头肉。”
萧瑛瑛的想法又遭到反对,她倒也不生气。上前亲热地挽了宫静的胳膊,仰起小脸问她:“那嬷嬷,我们现在什么也不做吗?”
“当然不!”宫静借着转身走向内室的机会,不着边际地抽开被萧瑛瑛挽住的胳膊,面无表情地说,“姑娘取几样意喻吉祥的东西,咱们去畅春院会一会那位宗政三姑娘。这是一个很好的机会。很难得的借口。”
萧瑛瑛却犹豫了,迟疑着道:“可是,我听说萧琛琛、萧珺珺、萧珏珏她们。都在观望这边长辈们的态度。”
“她们是她们,你是你。怎么如果她们要去寻死,你也跟着不成?”宫静不耐烦地道,“她们是云杭萧氏所出。自然要看长辈们的眼色行事。但你出身苏杭萧氏。无论你行事如何,在这个节骨眼上,云杭萧氏的某些长辈都不会看你顺眼。你还用得着顾忌这些?”
萧瑛瑛唉呀一声大叫,恨恨道:“这都是姐姐原先给我说的。”
“你姐姐?”宫静眸中掠过刻骨的仇恨,却因低垂的眼帘而不被任何人发觉,她淡淡道,“你若是不信,可以去赏春小筑打听一下。看看她是否派了人前往畅春院。若我所料不错,她是替你这个妹妹请罪去的。你忘了鬼王水寨这回事?”
她瞥一眼萧瑛瑛。到底年纪太小,跟随她的时间也太短,城府远不如萧琅琅。可正因为萧瑛瑛年纪小,才会给她可利用之机。
萧瑛瑛当真打发一名丫环去不远处的赏春小筑打听消息,她也听从了宫静的建议,收拾出一尊白玉净瓶观音莲花雕像,准备送给宗政三压惊。她也打算,看看能不能与宗政三修复一下关系,好歹告诉人家,自己是被萧琅琅给蒙蔽指使的。
将观音玉像放在一个沉香木的盒子里,再用上好的贡缎给包住。一切都准备停当了,那名丫环也回来了。果然,她告诉萧瑛瑛,虽然萧琅琅没有亲自过去,但是指派了最为得力的大丫环带着好几盒子的礼物已经赶往了畅春院。
至于萧琅琅的去向,这丫环没能打探出来。不过宫静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就让萧瑛瑛暗恨不已。宫静道:“显然她从李仙师那里有了收获,这是又给李仙师办事去了。”
萧瑛瑛死命地扯着帕子,想了想,又叫丫环取出一小匣子各色上品宝石来,也打算送给宗政三。宫静瞧见她一脸心疼的表情,淡淡道:“十六姑娘不必心疼这些,来前你母亲曾经说过,如有什么花费,不必节省,尽管花出去就是。”
相对于长年不在家里的姐姐,母亲是更偏疼自己的。萧瑛瑛立时笑颜如花,暂时按下气恼,换上一副关切表情,坐了马车急急赶往畅春院。
马车走得很急,就这样也花去大半个时辰才来到畅春院附近。萧瑛瑛走在前面,宫静亲自捧着一大一小两个礼盒跟在她身后,慢慢走向畅春院的大门。她们发现,这附近已经停了好几辆马车。
宫静便低声道:“你瞧,那几位姑娘也都派了人来。虽然她们还想等等再决定用什么态度面对宗政三姑娘,可也不想真的与她交恶。派出一等大丫环亲自来给宗政三姑娘请安,这个时候也算是善意了。”
萧瑛瑛放慢脚步,仔细观察那几辆马车。果然如宫静所说,这些马车都是姑娘们身边得脸的丫环外出办事时乘坐的,一目了然。她甚至还看到了萧珏珏身边一等丫环出行时的车辆,当下对宫静更是感激。
“静嬷嬷,等会儿我多看多听少说话。您让我怎么做,我就怎么做。”萧瑛瑛忽然目光微凝,不敢置信道,“那不是九先生身边寿管家的马车?”
萧九先生是云杭萧氏的族长,他的第一心腹亲信名为萧寿。宫静淡然道:“宗政三姑娘是九先生唯一的外甥女,派萧寿过来看看情况,是理所应当的。毕竟死了人,不是小事。”
萧瑛瑛却不解地问:“但在外祖家里做客,把事情闹得这么大,真的好吗?这样一点面子也不留,宗政三她想干什么?”
宫静却没有回答。此时她们已经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