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膳后,尽管很想拉着宗政恪细述她这十年来的生活,萧鲲还是安排她先去休息。反正时日还长,有的是时间相处。
萧珺珺与萧琛琛亲自引着宗政恪去和乐堂的侧院厢房,那儿早就打扫一新,就等着娇客入住。原是萧鲲与贞义公主舍不得外孙女儿离自己太远,不肯让她住到后头萧氏姐妹们聚居的园子里去,便叫宗政恪在此处安顿。
那姐妹俩告辞,留下宗政恪主仆三人也自在些。此番除了徐氏,明月与念珠也跟来服侍。反正最多明日就要返回寿春园,倒也不必太多人跟着。
徐氏便带着明月与念珠先服侍宗政恪洗漱更衣,又吩咐外头的小丫头子将冰山与凉扇放到角落里。待宗政恪舒舒服服地靠在竹榻上看书了,才又捧过萧鲲赐下的见面礼盒,打开来细瞧。
根本没有什么头面首饰,全是字纸。徐氏心中一跳,飞快地翻了翻,不由叫宗政恪:“姑娘,姑娘……”
宗政恪抬眸看过去,见徐氏面现惊喜之色,好奇问道:“怎么了?”
徐氏笑道:“这哪是什么见面礼,足足小半幅嫁妆来了。”
她便如数家珍道,“京里安康巷的宅子,三路六进深。田产、铺子、银矿,都是好地方,出息不错。此外,还有一张首饰衣料香料字画古董清单,东西恐怕要装十几马车。另外特别注明两匣子从海外来的金刚石、红蓝宝石,都是上等品。再有银票金票加起来。百万两也打不住。”
最后徐氏掐指算算,笑意盈腮地说:“没见着实物,不好估价。但依奴婢来看,这份儿见面礼应该不下两百万两之数。”
宗政恪叹一声道:“虽说萧氏豪富,但外祖给我这么多东西,我心里依然不安。两位老人的身子骨儿恐怕不算健朗,等大师兄到了,还要请大师兄帮两位老人开个方子调养才好。”
“是了,再多金银也买不来健朗的身子。更何况。姑娘您对老太爷和老夫人有孝心,对二老来说,才是千金不换。”徐氏也高兴。单只见面礼就这般厚重,足见两位老人将自家姑娘放在了心上。
日后姑娘哪怕十八岁以后才能出嫁,有外祖家撑腰,再有丰厚的嫁妆。也不怕不能在婆家立足。徐氏想到这里。忽然一个人闯进她脑海——那年轻人坏笑着塞进她手里一枚果子。这位东唐国的年轻王爷,瞧着就不是一般二般的人物。自家姑娘要想以后过得好,恐怕还要多多筹谋才是。
将萧凤桓夫妇的见面礼同样归置归置,算算也不下百万两银,徐氏越发高兴。说实话,其实她觉得十六少爷为人也不错,可惜姑娘对他无意。
这一点,不但徐氏等人瞧出来了。萧鹏举自己也是心知肚明。站在萧凤桓的书房里,他无奈地道:“爹。恪表妹看不上儿子,儿子也没办法。”
萧凤桓漫不经心道:“此事先作罢。你祖父不点头,这事儿就成不了。先看看罢。恪儿这丫头……”他忽然笑起来,意味深长。
萧鹏举松了口气,说实话,他压根就不想娶回一个压在自己头顶的活祖宗。宗政恪再好,他也无福消受。更何况,他也瞧出来了,这位表妹冷心冷情,想打动她的芳心,恐怕比登天还难。这么艰巨的活儿,就留给别人——譬如裴四,他就不掺合了。
萧凤桓不动声色地瞟儿子一眼,又问了些宗政恪旁的事儿。萧鹏举可不敢对父亲隐瞒,连宗政恪身负武道修为都说了。
末了他深思道:“当日那刺客少说也有五品修为在身,但事后查探,表妹的那把宝剑恐非凡物。哪怕修为浅薄之人,出其不意之下,也能仗着利器伤人。所以,实在不好判断她的真正修为。”
萧凤桓却道:“能成为门外使徒之人,无不是天赋卓越之辈。更何况恪儿身世飘零,徜若她没有令人刮目相看之处,宿慧尊者又如何看得上她?以我看,她的修为恐怕不浅。她也要有自保之力才能让尊者放心。”
父子俩正说着,外头萧寿的声音传来,有事要求见。萧鹏举便亲自去开了门,将萧寿让进来。萧寿给父子俩行过礼,这才恭敬道:“大老爷,凛郡王府派人送来请帖,邀请几位少爷和姑娘去赴晚宴。”
萧凤桓便不悦道:“如何这么晚才送帖子?”
萧寿摇头道:“不知。小人略作打探,原本只是凛郡王府的家宴,不知为何后来又广撒请帖,请族人们齐聚。”
萧鹏举笑道:“我倒是知道些内由。珏堂妹看上了裴四,原本仗着与清河大长公主的亲戚关系邀裴四过府饮宴。但裴四那人心有七窍,如何会自投罗网?不过他也不愿意得罪凛郡王,不好直接推拒了邀请。我想,这恐怕是他使的手段。”
萧凤桓沉默片刻后道:“既是如此,你晚上便带你妹妹和弟弟们同去吧。恪儿那里,”他略一犹豫道,“先去你祖父那里禀告一声,看你祖父的意思再说。不过,既然是族人们聚会,恪儿露个面也好。”
萧鹏举心领神会,父亲这是让他想办法说动祖父,答应带宗政恪同往凛郡王府赴宴。只是,他想到宗政恪与萧珏珏的那场挑战赛,便觉得头疼。恐怕宗政恪不会愿意出席宴会,而他家祖父心疼外孙女,只会顾着她的心意。他这差使,好难啊。
然而面对父亲平淡却深具压力的目光,萧鹏举只能点头应下。他没有直接找上祖父祖母,而是先去了萧珺珺那里,请妹妹当说客去说服宗政恪。只要宗政恪自己点了头,祖父祖母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