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默羲怀里抱着的，是陆英，正确的是，是陆英的尸体。
但，这具尸首却是不完整的。
有骨头，有被撕咬得破碎的衣服，有……
总之，不管是谁看到了，胃部都顿时不适了起来。
四少竟然不介意，将她的尸首带回来了。
陆英，真的死了。
两个兄弟取来几片大的芭蕉叶，将不完整的尸首裹起来，带回去。
这是刚跳出来的精英队，还是个学生。
可这回，连妖族部落都没有到达，就已经离开人世……
队伍依旧步伐整齐，往部队营地返回。
可却每个人的心里，都沉甸甸的，一个个脸色凝重。
这当中，最难受的还是龙九儿和江枫。
都是帝国学院的学生，谁都没想到，一转眼，已经天人两隔。
回到营地，驻地部长亲自送战默羲去洗澡，副部长留了下来，处理陆英的后事。
尸体不管变成什么样，至少还在，就应该送回皇城，送回给她的家人。
可怜一个亭亭玉立的女孩子，一个小时之前还和大家有说有笑的，这会，竟然……死无全尸。
龙九儿和兄弟们一样，到了木屋那边，洗澡去了。
被带回来的野兽尸体让营地的兄弟，带到实验室木屋研究去了。
九儿和凤霓裳一起洗的澡，两个人都没什么话，整整十几分钟，一路无言。
直到穿衣服的时候，凤霓裳才看了面无表情的九儿一眼，浅叹了一口气。
“你们还太年轻，经历的事情太少，我不是要吓唬你，但，类似的事情，将来……或许还会更多。”
她想起自己刚进部队的时候，凤家军虽然不如战家军离开，但，也是久经沙场的一支军队。
她曾经在凤家军服役两年，之后出国，最近才回来。
但，在凤家军服役期间，什么可怜可恨可悲的场面没有经历过？
又看了龙九儿一眼，她浅浅笑了笑，苦笑。
“这一趟妖族部落之行，凶险未知，说不定，哪天被抬回来的，就是我和你的尸体。”
“怕吗？”凤霓裳问。
“怕。”龙九儿依旧面无表情。
“很好，你狠诚实。”凤霓裳对她竖了竖大拇指头，笑意从唇边消失了。
“其实，我也怕。”
死，有谁不怕？能活着，谁愿意死？
只是，人生有许多无奈。
“既然怕，为什么还要来？”这一趟妖族部落之行，和凤霓裳并没有什么关系。
“我怕他……有危险。”凤霓裳目光垂了下去，眼底分明有几分失落。
“为了一个不喜欢自己的人，真的值得吗？”
龙九儿真的不明白，她为什么可以这么痴情。
“值不值得已经不重要，重要的是，我来了，不是吗？”
凤霓裳抬头，迎上她的目光，薄唇一勾，一扫刚才的阴郁。
“在战场上，就算心里再难过，也要冷静，来笑一个。”
龙九儿却淡淡瞥了她一眼，“笑得比哭还难看，笑来做什么？”
她已经冷静了，不管怎么说，困难还在面前，自己就不能倒下。
前方的路，还等着她去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