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姨刚从厨房出来,正好碰到楼梯下了一半的南湾,“太太,我煮了银耳莲子羹,您喝一点?”
婚礼最辛苦的就是新娘和新郎,从早站到晚,别说吃饭了,水都不见得能抽空喝一口。
南湾淡淡笑着,“好啊。”
周姨盛了一碗银耳莲子羹放在南湾面前,没有离开,而是陪着她聊天,“我女儿结婚的时候,没到晚上就撑不住了,一顿差点吞下了一头牛。”
南湾一边喝着莲子羹,一边笑着问,“周姨您女儿多大了?”
“跟太太差不多大,结婚四年了,生了一对双胞胎。”
“真好。”
周姨一想到自己的那一对外孙,脸上的笑就止不住,“我女儿是打工的命,哪有太太这样好的福气。”
南湾手里的动作顿了顿,目光很淡,慢慢说着,“平淡普通才是福。”
周姨叹了口气,在椅子上坐了下来,“还是太太会说话,我没什么文化,只盼着女儿和女婿家庭和睦,少些争吵,日子苦一点也是值得的。”
“有您这样的母亲,很幸福。”
周姨有些不好意思,“我就是最普通的打工妇女,给不了她们太多,天底下没有父母不爱自己的孩子。”
听到这话,南湾放下了手中的瓷勺,笑了笑,“......可能吧。”
周姨看到银耳羹还剩小半碗,不禁有些担心,太太最近的食欲很不好,每一餐都吃的不多,这样下去,肚子里的孩子营养跟不上啊!
“太太您再吃一点吧,我煮了很多。”
“不吃了,”南湾扯了张纸巾擦了擦嘴角,站起身,“等慕桓回来,麻烦周姨给他煮两杯醒酒茶,我有点累,先上楼休息。”
周姨跟着站了以来,她虽然很想再劝两句,但也知道不会奏效,“......好的。”
————
南湾被手机的震动声惊醒,下意识的去摸身侧的位置。
是凉的......
他还没有回来?
手臂探到床头柜,拿过震动的手机,屏幕上是一串陌生的号码。
左上角显示的时间:凌晨三点二十七分。
撑起身体,打开了床头的壁灯,接起电话,“哪位?”
刘安在病房外来回走动,想了很久才决定打的这通电话,但电话接通之后,却又后悔了,可又不敢直接挂断,只能硬着头皮说,“太太......我是刘安,慕总的助理。”
南湾心里咯噔一震,睡意在这一刻全部消失,混沌的大脑变得清明,“什么事?”
刘安透过房门上的玻璃往病房里看了一眼,咬了咬牙,回答,“慕总受了点伤......”
他说完这句话之后,电话那头没有任何回应。
把手机拿到眼前看了看,确认还在通话中,才重新开口问,“太太......太太您还在吗?”
南湾拉开被褥,下床,嗓音极淡,“地址。”
刘安连忙道,“就是您工作的这家医院,706病房。”
南湾挂断了电话,拉开衣橱,除了动作有些急之外,脸上没有过多的表情,看不出有什么其它的情绪。
换好衣服,去书房拿了车钥匙,下楼。
因为南湾嘱咐过,慕瑾桓回来的时候要给他煮醒酒茶,所以周姨一直都不敢睡的太熟,听到客厅有人走动的声响,就立刻醒了,披了件衣服走出房间。
看到穿上羽绒服的南湾,很惊讶,“太太,您这是......”
南湾在玄关处换鞋,头也没抬,“我有事出去一趟。”
话音与平日里没有任何区别,只有那很重的一声‘嘭’的关门声,传递出来了一点信息。
周姨从来这里的第一天开始,就没有见过太太出门的时候,关门是用摔的。
常规来说,向来行为举止很温和的人突然变了样,有两种可能,一种是生气,一种是焦急。
她确定先生没有回来,那就不可能是吵架,就排除了第一种可能,剩下的是:焦急。
难道,是慕先生在婚宴上喝多了没办法回家?
赵樱也被这关门声惊醒了,缓了片刻之后,以为是慕瑾桓回来了,连忙从床上下来,走出房间。
四处看了看,只有发呆的周姨,她没有看到那欣长挺拔的身影。
忍不住开口问,“周姨,刚才的关门声是......”
周姨回过神,“哦,那什么......我听见外面有声音,开门看了一下,其实是只猫,吓了一跳,所以关门声音大了些。”
赵樱觉得奇怪,话里却又挑不出毛病,‘哦’了一声就回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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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安看到从电梯里出来的那抹身影后,连忙跑了过去,“太太,那个......医生刚为慕总包扎完,说伤口不严重。”
南湾没有说话,直直的往病房的方向走去。
刘安挠了挠头皮,跟了上去,“太太......如果您看到了什么,千万不要误会慕总。”
南湾听到这句话,就停下了脚步,回头看着一脸惆怅的刘安,清冷的眉眼没有一丝温度,咀嚼着这两个字,“误会......”
这是她的新婚夜,凌晨四点,却是在医院度过的。
忽然觉得自己有点可笑。
刘安还想解释,但却说不出一个字来。
他打这个电话是不是做错了?
南湾走到病房前,敲了两声,回应她的,是熟悉的男音,“进来。”
在推开门之前,她已经准备好了会看到什么。
所以,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