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最后一句的时候,还有几分遗憾的意味。
南湾她今天不是来上班的,所以身上穿的不是给人疏离感的白大褂,是暖调的米色大衣,那颗红豆形状的红宝石吊坠就安静的躺在锁骨上,整个人呈现出一种温婉宁静的美。
但她不笑的时候,带着四分之一混血的精致五官自成疏离之态,眼眸里也没有太多的波动,“医院是有规定的,如果随随便便就放外人进病房,一旦出了问题,责任谁都负不起。”
余清露似乎是这才意识到自己行为的不妥,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也对。”
之前脸上那总是隐于黑暗里不健康没有血色的模样好转了许多,也没有那么憔悴,长发打理的很整齐。
手指间勾着几缕慢慢梳理着,唇角带着浅浅的弧度,“南小姐是聪明人,应该早就看穿了我心思。”
南湾的目光落在病房的方向,门留了手指宽的缝,方便嘉树出来。
二十分钟过了些什么。
收回视线,脸上是礼貌却疏离的淡笑,“我结婚了,如果是来找我看病的,当然可以叫我南医生,但我现在是在休假,余小姐也不是我的病人,还是叫慕太太更合适。”
慕太太……
闻言,余清露手上的动作顿了顿,随后轻笑出声。
她就说,能入慕桓的眼,怎么可能只是那种空有一副好看的皮囊,却没有一点头脑的女人。
“我跟慕桓的界限,可没那么容易划清,他亏欠我的……”余清露说到这里,停了下来,侧首看着南湾的侧脸,笑容意味深长,“是一条人命。”
南湾也笑,只是那笑不达眼底,眉眼之间依旧是清淡的模样。
余清露以为她什么都不知道,但其实慕瑾桓早就告诉过她,粗略,但意思都很清楚,细枝末节她也没那么多精力听。
视线落在走廊对面的墙壁上,指腹无意识的摩挲着无名指上的婚戒,是他不在的时候能带给她心安的东西。
嗓音平波无澜,“余小姐还活着,他欠的就不是你。”
“你这么想,确实没有问题,但……正是因为我还活着,他所有的亏欠和弥补,就都在我身上。”
南湾侧首,对上余清露的目光,眼里的讥讽和不屑都不加掩饰,“所以你什么都不说,只是在婚礼当晚证明给我看,你对他很重要?”
为什么讥讽呢?
那种一眼就让人看穿的手段,没什么意思。
为什么不屑呢?
她南湾再不济,也是名门之后,小时候即使南承智没怎么把她当回事,但所有的教养都是按照名媛的标准来要求她的,骨子里的高傲一直都有。
余清露虽然讨厌南湾看她的眼神,但也知道想要赢的漂亮,就得能忍,所以她脸上的笑不露半分破绽,大方承认,“没错,我是使了点心机,但你否认不了,我确实做到了。”
是的,她做到了。
南湾脚底有些凉,那股凉意顺着脚后跟往上爬,侵袭着她的四肢百骸,“他不戳穿,你就真的以为他不知道?”
闻言,余清露唇角的弧度凝固了两秒钟,但很快恢复自然,“他知道我是在使心机还是去了,难道你不觉得这更能说明问题吗?”
南湾抬手将脸颊旁的碎发勾到耳后,轻轻缓缓的笑,“既然余小姐这么爱他,在他娶我之前的那三十年里,你怎么就不多用用类似的手段栓住他呢?”
“我是死过一次的人,很多事情徘徊在鬼门关外的时候才想清楚,更何况……他那么好,我什么都没有了,只想要他。”
再没有比这更直白的话了。
南湾这一次是真的笑了,与生俱来的傲骨让她整个人都是优雅的,嗓音清清淡淡,“真是巧,我也去过鬼门关。”
病房的门打开了,嘉树从里面走出来,踮着脚尖去够门把手,想把门关上,但使了很大的劲都只能摸了一点点。
看到长椅上的南湾,用眼神求助。
南湾站起身,在迈步走向病房之前,她这么对余清露说,“就像余小姐说的,他那么好,我为什么要放开呢?”
余清露坐在长椅上,唇边的弧度渐渐陨落。
电梯门打开之后,刘安看到电梯口的南湾和嘉树,愣了好几秒。
还是里面的人出声催促,他才醒过神,连忙跨出电梯,恭敬的躬了躬身,“太太,您不是应该在家里休息吗?”
南湾不冷不热的瞟了他一眼,“慕总让你监视我?”
刘安以为南湾误会了什么,连忙解释,“没有没有,我是送余小姐来医院复诊的。”
南湾将嘉树的鸭舌帽重新带好,在电梯下来之前,抱起了嘉树,没有看刘安,淡淡说了三个字,“辛苦了。”
嘉树也很乖,手臂抱着南湾的脖子,把脸埋在她的颈窝处,这样的动作,旁人几乎看不到他的长相。
一直到电梯门关上,刘安才放松了精神。
没记错的话,这应该是慕太太对他最客气多的时候了。
可能人都是犯贱的,他反而觉得南湾对他没什么好话的时候更舒服。
而现在的客套,仔细揣摩的话,是有疏离的成分存在的。
余清露依然坐在长椅上,看着刘安的目光是没有温度的冷淡,“我比她差很多吗?”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闪光点,不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