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话里的意思不需要她深究就可以听懂。
心脏像是被针扎一般,渗出细细密密的疼。
死死的盯着那已经刻在脑海里的冷峻坚毅五官,脸上扯出一抹惨淡的笑,“你要跟我划清界限?”
慕桓,划不清的。
男人眉目不动,嗓音淡淡,“我答应过会照顾你,就不会食言。”
余清露清楚的知道,如果没有那份愧疚和责任,他可能连一句话都不会跟她多说。
可她也知道,那个死去的人就像一根钢钉一样扎在他的心脏上,即使随着时光的流逝,那疼痛会减弱,但永远都不会消失。
而她,是唯一能拔掉那根钢钉的存在。
从开始欺骗他的那一天开始,她就已经回不了头了。
收起所有的心痛和不甘,脸上是一个合格下属该有的谦卑,“我已经脱离社会很久了,想要工作,慕总可以随便找个理由开除我,但这份工作我不会自己主动辞。”
她微微低着头,目光落在办公桌上的那只名贵的钢笔,看不到男人的神情,等了许久,也没有得到只字片语。
“如果您没有其他吩咐的话,我就出去了。”
办公室里极其安静,似乎连一根针掉在地面上都能听清。
余清露没有得到回答,她便当他是默认,颔了颔手,转身。
许是太久没有穿过高跟鞋,又或者是那能侵蚀心脏的冷意让她脚跟发麻,转过身的那一瞬间,脱了力一般倒在了地板上。
这一次,她真的不是装的。
慕瑾桓几乎是立刻反应,软椅都因为他急促的动作翻倒,黑色的轮子慢慢的转动着。
身子被抱起,这样的角度,余清露能看到男人绷得紧紧的下颚,忍了许久的眼泪在这一刻倾涌而出。
慕瑾桓把她放在沙发上,刚毅深邃的脸部轮廓没有太大的波动,唯有那双深眸泄露了几分情绪。
半蹲在地毯上,大手脱下她的高跟鞋,他的力道很轻,但还是让余清露疼的脸色发白,倒吸了一口凉气,“嘶!”
慕瑾桓眸里的暗色更深了一些,不再碰她的脚,“坐着别动,我打电话叫医生过来。”
余清露在慕瑾桓起身前就抱住了他,卸下所有的伪装,声线很低,哽咽,“慕桓,我不是故意骗你的,我……”
‘我’之后的内容,因为突然打开的门而停止。
南湾握着门把手,维持着一只脚踏进来的状态,唇边有着似有若无的笑,“我来得不是时候吗?”
慕瑾桓背对着的门,听到熟悉的声音后,身体僵了一秒。
抬手拉开余清露环在他脖子上的手,站起身,迈开长腿走到南湾面前,淡漠的神色转为温和,“来给我送午餐,怎么不提前告诉我?”
想要去摸她的脸颊,却忽然想到刚才碰过余清露的脚,抬到半空中的手臂顿了顿,又收了回来。
他的动作很自然,可落在南湾眼里,就变了味道。
很正常,毕竟余小姐看着呢……
“你不是忙吗,”从男人深邃不明的目光里抽离,弯唇笑了笑,绕过他修长挺拔的身体,把单手抱着的保温饭盒放在沙发前的茶几上,“对不起啊,汤秘书不在,我以为你还在开会就没敲门。”
余清露撞到男人蓄着暗色的黑眸,慌乱的移开视线,抬手擦去眼底的湿润,开口解释,“南小姐你别误会,我脚崴了,慕总只是在帮我而已。”
“脚崴了啊……”南湾俯身整理着茶几上杂志,声音和平日里并无区别,“需要我帮你看看吗?但最好去医院,万一触发了旧伤,可能会有些麻烦。”
余清露点头,“谢谢,我下班之后就去医院看。”
说完便撑着沙发想要站起来,但试了好几次都因为难以忍受的疼痛跌回沙发。
漂亮的脸上红白交错,尴尬和无助各占一半。
慕瑾桓似乎是没有看到余清露求助的眼神,深邃的目光紧紧锁着背对着他的南湾,眸里的黑浓郁的化不开。
走到办公桌前,消毒湿巾擦过手之后,拿起电话拨通了内线,“到我办公室来一趟。”
刘安接到吩咐之后,麻溜的赶到总裁办公室,进门的时候就察觉到了不同寻常的气氛。
无论多冷的天,这间办公室从来都不开暖气,他适应了这么就已经习惯了,但今天的温度好像格外的低。
他忍不住打了个哆嗦,余光匆匆扫过茶几旁的那两人后,低着头,极其恭敬,“慕总……”
“带余小姐去医院,”淡漠的嗓音打断了他的话。
刘安不敢犹豫,连忙应道,“好的。”
余小姐……
还有比这更疏离的称呼吗?
余清露心底冷笑,任由刘安架起她的胳膊,一瘸一拐的走出办公室。
门被带上。
南湾打开饭盒,一共五层,两荤一素,一汤,一主食。
全部摆在刚刚整理好的茶几上之后,抬头看着男人笑了笑,“是我亲手做的,你趁热吃。”
慕瑾桓走到沙发旁,在女人身边坐下,没有去接她递过来的筷子,而是拦过她的腰,低声解释,“职工招聘归人事部门管,她来慕氏的事我不知情。”
“我又没说什么,”南湾似是不甚在意的笑了笑,不露声色的挪出男人的怀抱,自然的转了话题,“我好像很久都没做过菜了,你先尝尝,如果太难吃,就让秘书重新给你定一份外卖吧。”
慕瑾桓是何等敏锐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