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什么时候办手续呢?”
“下周一早上九点,别迟到,该给你的到时候都会给你,”南承智闭眼,已经不想再看她,嗓音沧桑沙哑,“到底是夫妻一场,我不想闹得太难看。”
闻言,南湾轻笑出声。
到这个份上,还能念着‘夫妻’二字,当真是爱的深沉啊。
那声清脆的低笑传到姜小曼耳中,忽然就打散了她心里之前那股莫名的慌乱。
她没有错,是南承智欠她们母子在先,她做的一切都没有错!
姜小曼站起身,提着礼服的裙摆,一步一步的朝这个她看了三十年,也恨了三十年的男人走过去。
缓缓的诉说,“南承智,三十年前,你开车撞过一个人,肇事逃逸,那个人因为错过抢救时机而死,而你为了脱罪找了一个倒霉蛋当替罪羊。”
南承智瞳孔皱缩,看着停在一步之遥的姜小曼,红唇一张一合的问,“还记得吗?”
三十年前的那个夜晚,是他一辈子的难以逃脱的噩梦,明明做的天衣无缝,她为什么会知道?
姜小曼对他的反应很满意,她笑着,眼泪却顺着眼眶滑落,黑色的眼线被温热的液体融化,透明的泪水被染成墨色。
触目惊心,狼狈不堪。
“死掉的那个人,名叫赵煜,是我的未婚夫,怀煜是我和他的孩子。”
给儿子取名为怀煜,就是在提醒她,每天对她花言巧语体贴入微的男人,是她的仇人。
南承智面露惊恐,抬起的手颤抖,“你……你不是姜小曼!”
三十年的枕边人,他从来不曾真正了解过。
当年,南承智调查过赵煜,父母双亡,也不经常和亲戚联系,他的同事说,他确实提过家里有一个未婚妻。
但花了好几个月都没有找到,后来就放弃了。
而她,是在那场事故发生之后一个半月出现在他的生命里的。
姜小曼就站在原地,似乎变了个人一般,“我当然不是,是随便取的名字,接近你,勾引你,设计让你误会杜若,装跌倒导致‘早产’,然后毁掉你的婚姻,再毁掉你的家……”
你知道从天堂突然跌进地狱的感受吗?
就像她现在这样。
什么都没有了的人,最可怕,因为她已经没什么可以失去了。
“本来,我是想等你临死之前再告诉你的,但既然已经戳破了,不如全部都告诉你,你应该也活不了多少年了,现在知道,也不算太早。”
南承智难以置信,初遇的时候,她是那样温柔美好。
那段时间他忙着接手公司,每次回家杜若都是在抱怨他不体贴她失去亲人的痛苦,而在这个女人面前,得到的都是轻言软语,所以才会轻易迷失。
即使后来变了性子,那些美好确实是存在过的。
“你这个女人怎么这么可怕!”
姜小曼虚掩着嘴笑出声,这就觉得她可怕了吗?
人就是这样,他捅你一刀的时候觉得不痛不痒,可当你原路把刀捅回去,他却指着你的鼻子气势汹汹的问:你怎么能这样?
“哦对了,你还不知道吧,你的前妻、也就是千金名媛杜若,是我买通她身边的佣人,每天在她的饭菜里加了药物,她才会慢慢变得精神失常,连亲生女儿都能下那么重的手,真是造孽。”
慢慢俯身,凑到因为愤怒而显得格外狰狞的南承智面前,“没有人比她爱你,而你……做了些什么呢?”
他都做些了什么,房间里没有人不知道。
最大的报复,不是让他死,而是让他痛到生不如死。
话已至此,被时光掩埋了三十年的秘密,浮出水面。
南泽面无表情的从西装裤口袋里拿出正在通话中的手机,淡淡的说了三个字,“进来吧。”
等在门外的四名便衣‘保镖’推开房门,领头人走到姜小曼面前,出示自己的证件,“警察。”
剩下的三人给姜小曼带上了手铐。
其实用不到三个人,因为她一点反抗的动作都没有,警察只抓了她没有动南承智,就已经说明,南泽那通电话拨出去的时机很微妙。
被带出房间的时候,姜小曼这么说,“南承智,除了亲生父亲是谁,其他的怀煜通通都不知道,只要你放过我儿子,我来世就不会再来缠着你。”
……
姜小曼被警察带走后,南承智气血攻心,咳出一大口鲜血。
等在门外的不仅有便衣警察,还有便衣医生,一阵有条不紊的抢救之后,南承智被送进了医院。
没人知道,他肇事逃逸的那晚,是前妻杜若的生日,他答应在十二点之前赶到家,大雨滂沱,他应酬喝了几杯酒,酿成大错。
报应早晚都会来,是非因果,兜兜转转,都不过是‘贪念’两个字。
南泽从沙发上站起来,笔挺的西装裤没有一丝多余的褶皱,深邃的五官无波无澜,仿佛刚才这间vip套房里并没有发生过什么。
嗓音淡淡,“之媚还在家里等我,我先走了。”
“一起,”慕瑾桓揽着女人的腰站了起来,迈开长腿配合她的步伐。
从南承智拿到亲子鉴定书的那一刻,南怀煜就没有说过一个字,安静的仿佛这个人不存在。
在走出房间的瞬间,南湾像是被某种无形的力量牵引着回头,直直的对上他的视线。
是那样邪肆又难以捉摸的目光。
怀里的女人脚下一软,慕瑾桓很快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