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小了,我送你回去?”
“不用了,我想随便走走,你照顾叔叔吧。”
“我爸已经睡着了,一时半会儿不需要人,”许秋白把挂在衣架上的外套递给晚夏,开始换鞋,“外面的灯坏了,我送你下楼。”
朋友之间不需要客气,晚夏也就不再坚持。
两人走到小区外,就看到了顾邵之的车,打开车门撑着伞走过来的人不是车主,而是袁毅。
许秋白知道晚夏跟顾邵之已经离婚了,但不清楚现在是什么情况,她不说,他也不会多问,“这么冷的天,你别瞎晃荡了,早点回去。”
晚夏喝了点酒,可能是受到许父的感染,心底忽然多出了一个空洞,她知道那是什么。
温婉的笑了笑,“我去趟墓园看看爷爷,顺便醒醒酒。”
“大晚上黑压压一片,还在下雨,你不觉得瘆得慌?”
“啰嗦,你回去吧,我走了,”晚夏白了他一眼,从他的伞下走出,袁毅连忙上前,给她撑伞。
晚夏说眼去墓园的时候,袁毅是听到了的,所以也不需要她吩咐。
车开到墓园外,袁毅拉开后座的车门,撑着伞小心翼翼的护着晚夏下车,“纪小姐,您小心。”
路灯的光线很昏暗,晚夏的面庞隐在雨伞的阴影下,看不真切,只是说话的声音清淡到极致,“我心情不好,想一个人待着,你把车留下。”
意思很明显。
“这……”袁毅有些犹豫,但纪小姐的吩咐也不是他能左右的。
思虑片刻后,把车钥匙递上前。
……
外甥墓园其实是不能随便进出的,但袁毅提前打过招呼,晚夏待多久都没有问题。
许阿姨的墓碑不在这里,所以她只买了两束百合花。
一束给爷爷,另一束是给夏浅的。
这是晚夏回到安城后,第一次来这里,即使没有醉,也在爷爷墓碑前絮絮叨叨说了很多了话。
但当她站在夏浅的墓碑前的时候,却安静的像是不存在一般。
只是借着昏暗的路灯,看着墓碑上的照片,一个字都没有说。
晚夏像是陷入回忆里,失了魂魄,所以在离开的时候,也都没有发现跟着她过来的许秋白。
等到看不到那抹身影后,许秋白从暗处走出,他收起了雨伞,朝着那座墓碑走去。
细细的雨落在他身上,眼眸渐起迷雾。
良久。
他跪在冰冷的石板上,指腹试探性的去触碰那张黑白照片,额头抵在墓碑,双眸紧闭。
有低哑寒涩的声音从他喉咙里溢出,像是被困住的野兽,频临死亡前发出隐忍的嘶嚎。
如果这时有人走近,就能听到几不可闻的喃喃声,“浅浅,浅浅……”
————
夏浅走红之前,是在一家民谣酒吧驻唱,去那里的人大多都是文艺青年,又或者去泡妹的公子哥们。
有故事,又酒,还有歌。
晚夏想喝酒,也很想念夏浅,所以她把车开去了那家酒吧。
正在唱歌的,是一个极其惹目的姑娘,染了一头红发,嗓音有种中性美。
晚夏点了最烈的酒,一杯接着一杯的往胃里灌,有暖气,再加上酒精的燃烧,她脱了外套之后,就只剩下一件米白色的毛衣。
醉眼迷离的模样,看在男人眼里真是相当的可口。
狩猎的男人,要捡的就是她这种。
但上次当众搭讪纪晚夏的富二代,家族企业几乎被顾邵之整得频临倒闭,这事在圈子里已经传开了。
周围的富家公子有贼心没贼胆,只敢过过眼瘾,没人敢上去。
所以晚夏很自在。
手机不停的在响,晚夏觉得烦极了,捻着边角,顺手丢进了手边的鱼缸,不止惊到了鱼,也惊到了那些男人们。
毕竟手机响了太久太久,,屏幕上闪烁着的‘顾邵之’三个字,很多人都看到了。
可是她的手机是防水的,即使沉在鱼缸里,也依然完好,只是震动声小了些。
是酒吧的老板最先发现趴在吧台的晚夏不对劲,知道如果她有任何闪失,他的酒吧估计就开不下去了,连忙叫人把她送到医院。
……
“摄入大量酒精,导致急性酒精中毒,还好送来的即使,不然后果不堪设想,纪小姐现在的身体状况,如果再不注意饮食和休息、好好调理的话,以后的情况就会越来越糟,威胁到生命都是有可能的。”
这是医生对顾邵之说的话。
晚夏还昏迷着,脸色苍白虚弱,就连呼吸都弱不可闻。
顾邵之在病床前站了很久很久,凝着那张寡淡的小脸,黑眸从暗色翻涌到淡漠无澜。
西装裤口袋里的紧握成拳的手,慢慢松开,手背上的暴起的青筋也归于平静。
唇角的弧度,似是讥讽,却也似宠溺,“晚晚,你赢了。”
……
病房的门打开,顾邵之从里面走出来,袁毅和刘秘书连忙站起身,恭敬的候在一旁。
顾邵之五官冷厉淡漠,长腿交错,皮鞋踩在地板上发出的声音在走廊里激起一阵回音。
“刘秘书留下来照顾晚晚,袁毅跟我回清水湾别墅一趟。”
两个下属毕恭毕敬的应着,“是。”
脚步声淡去,刘秘书才敢抬起头,她总觉得顾总哪里不一样了,但又说不上来是什么。
纪小姐最讨厌的地方就是医院,最近这段时间,医院却成了她第二个家。
明明知道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