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考结束后,夏浅以全市第一的成绩,考入了安大。
拿着全额奖学金,踏上火车,去往许秋白生活的城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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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大新生报名。
学校门口停着各种豪车,新生基本上都是父母送过来的,道路上有很多人,音乐和说话声,特别热闹。
许秋白是学生会的干事,和朋友们一起帮新生指路搬行李。
夏浅沿着插着彩旗的路往前走,在一棵梧桐树下,找到了满头大汗的许秋白。
隔着来往的人流,眼泪猝不及防的涌出。
秋白,你知道吗?
即使在千万人中行走,我也能一眼认出你,因为啊,别人都是踩着地面走路,而你……是踩着我的心在走。
……
许秋白好不容易才得了空能喝口水,却被室友路远的胳膊肘撞的水撒了一身。
“秋白!你看那边!就是正对面的那个妹子,你有没有觉得跟大美女林初有点像?她们是不是亲戚?妹子有男朋友了吗?她在看你,你们是不是认识?快快快!愣着干什么?去帮人家搬行李啊?”
许秋白是听到林初两个字,才转过身顺着室友指的方向看了过去。
四目相对。
面前不停有人经过,视线总是被阻隔。
隔着很远的距离,许秋白却好像清晰的看到了女孩的眼泪,很奇怪,似乎别人都没有注意,那晶莹的泪珠,只有他发现了。
心脏猛地一阵抽疼。
由于那疼痛消失的太快,许秋白甚至都怀疑是否出现过。
移开视线,把只剩半瓶的矿泉水往嘴里倒,笑着踢了室友一脚,“不觉得哪里像,我也不认识她,你别看着漂亮的学妹就开始套近乎。”
“这么正的妹子你不行动,那我可去了,”路远的眼睛像是粘在了女孩身上,装模作样的拍了拍许秋白的肩,“你站在这里别动,我去送学妹去宿舍,买几颗橘子再回来陪你。”
许秋白笑着踢了他第二脚,“滚,少占我便宜。”
他转头喝水擦汗,再看往那个方向的时候,流着泪的女孩已经不在了。
心里莫名一阵空落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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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大城市里长大的姑娘,性格要开阔很多。
夏浅的室友们,开朗又活泼,家庭富裕也很少在别人面前摆弄姿态。
她有了朋友。
师兄路远帮夏浅搬行李,但却和她的室友看对了眼,不到一个星期就在一起了,整天黏黏糊糊的腻在一起。
为了感谢‘月老’夏浅,路远在某一天给夏浅发了一条短信。
短信的开头,是这样的,“许正经目前没有女朋友,单恋校花林初,但‘襄王有梦,神女无心’,学妹你的机会绝对是大大的。”
然后,就是许秋白每天的作息表。
几点起床、几点去操场跑步、去哪个食堂吃早餐、上什么课、习惯在图书馆几楼自习、喜欢喝哪家店的咖啡……等等。
吃着苹果的室友勾住了她的脖子,笑眯眯的打包票,“放心放心,女追男隔层纱,还有我们家远哥做助攻,你拿下男神是迟早的事!”
面对室友很有气势的豪言壮语,夏浅只是笑,没有说话。
……
路远师兄是真的很了解自己的朋友,他给夏浅的时间表,误差都没有超过半个小时。
于是...她熟悉了秋白所有的时间。
从晴天,阴天,雨天......想赶在所有人之前,走向他。
天天都在预谋邂逅,可是……对方却从来都没有多看她一眼。
咖啡厅里,许秋白穿着干净白色衬衫,沐浴在阳光里,在靠窗的位置安静的看书,坐夏浅就坐在他背后的位置,看同样的书,喝同样的咖啡。
夏浅会去蹭课,好学生许秋白总是坐在前几排,而她多半都会坐在不起眼的角落里,一整节课都维持着单手托腮的姿势,看着那颗后脑勺发呆。
午饭之前,夏浅会提前几分钟从课堂上偷偷溜出去,在餐厅里占好位置,等他买好午餐走过来之前,拿开用来占座的水杯。
图书馆里,夏浅站在书架的对面,透过缝隙看他,所有他借过的书的借书卡上,她的名字,就在写‘许秋白’这三个字的后面。
每天傍晚,她会去操场装作压腿活动筋骨,等他带着耳机来跑步的时候,她就会跟在他后面跑,有时候会想要知道他在听什么歌……
从夏天,到冬天,再到第二年夏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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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白周末有篮球比赛,今天下午我们会去球场先热热身,可能就五六点左右,你过来瞧瞧?”
路远师兄打电话给夏浅。
他说话的时候,故意提高了嗓门,仿佛不是说给夏浅听,而是说个某个榆木疙瘩听的。
电话那端的夏浅笑了笑,“好啊,我正好没课。”
“得嘞!哥给你留个位置。”
挂断电话后,瘫在床上的路远用脚踢了踢许秋白的腿,故意拉长了音调,“你这样搞不好要单身一辈子的,到时候兄弟老婆孩子热炕头,你可别眼馋。”
许秋白继续演算着习题,头也不抬,淡定自如的道,“你多操心操心自己吧,再挂两门你就得留级了。”
被戳到痛处的路远仰天长啸,“草!”
男生宿舍里,除了风扇呼呼呼的声响,更多的,是打游戏或者讨论哪个系的漂亮学妹的说话声。
不知是谁提到了这个名字:夏浅。
笔尖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