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淮安居高临下的盯着地上那张因为惨痛而面目狰狞的脸,因为长达十分钟单方面的施暴,他的额头渗出了薄薄的汗珠。
从大衣口袋里拿出手帕,慢条斯理的擦拭着沾了鲜血的手指,那轻描淡写地模样,仿佛之前那血腥而暴力的人根本就不是他。
“色欲熏心之前,记得先打听打听对方是否惹得起,你不怕死,我也不会让你死,你喜欢刺激是么?没有什么比‘生不如死’更刺激了,余生都这样过,你应该会感谢我。”
淡漠的嗓音响起。
司机大口喘着气,身体剧烈的颤抖,他已经没有多余的力气动弹一分,也无法分辨对方话里的意思,只能蜷缩在雪地里痛苦的伸吟。
擦干净手指上的血渍后,陆淮安收回踩在司机胯下的脚,连余光都不曾施舍给司机一秒。
转身,走向出租车。
几乎在陆淮安靠近车后座的瞬间,林初就扑进了他怀里,哽咽的声音细而低,“淮安哥哥。”
陆淮安的车横在路中央,还没有熄火,疝气大灯正对着出租车的方向,林初能清晰的看到,落在他肩头还未融化的雪花。
知道自己满脸眼泪、头发散乱的样子应该不好看,所以抱紧了他的腰,脸蛋深深的往男人怀里埋。
她感受着属于他的体温,内心的恐惧悄无声息的散去,“我就知道你会来的。”
女孩的裤子还穿着,上身仅剩的一件毛衣,已经被撕扯的不成形,歪歪斜斜的挂在身上,在灯光下,额角的乌青以及脸颊上的巴掌印都触目惊心。
陆淮安黑眸晦暗阴狠。
拳头紧握,似乎是在隐忍什么似的。
黑眸闭了闭,再睁开的时候,深眸表层已经没有任何可以深究的情绪了。
“别怕,没事了,”陆淮安拍了拍女孩的背,随后把她从怀里拉出来,脱下大衣披在她身上,“除了额头之外,还有哪里受伤了?自己能走吗?”
林初鼻子抽了抽,看着站在车门口的男人可怜兮兮的说,“我腿软,你抱我好不好?”
她消瘦的身子被罩在宽厚的大衣里,眼睛红肿,脸颊上还挂着泪珠,显得格外的可怜。
在陆淮安的记忆里,似乎从来都没有见过林初掉眼泪,装模作样的假哭倒是有过不少次。
今晚,应该是真的吓坏了。
陆淮安没有说话,俯身抱起还在发抖的林初,淡淡的扫了一眼还躺在雪地里痛苦呻今的司机后,迈开长腿往他的车方向走。
林初被放进副驾驶,陆淮安打开了暖气,她冰凉的身子缩在大衣里,好一会儿才缓过劲儿。
“那个变态不是第一次,也不知道有多少女孩被祸害过,”林初的目光透过车前的玻璃,看着躺在雪地里一动不动的司机。
她从小到大都没被这么欺负过,说不恨当然是假的。
可她现在不想让这个变态死,因为就算可恶到死不足惜,但制裁他的应该是国家,如果死在陆淮安手里,就一定会被法律追究。
陆爷爷是从部队里出来的,最看重门风,如果陆淮安扯上官司,那陆氏的继承权……
林初的手从大衣里伸出去,握着男人的西装外套,轻轻的拽了拽,“他会死吗?”
车里的矿泉水是凉的,陆淮安把瓶盖拧开后,又重新拧上,她的身体到现在还在打哆嗦,最好不要喝。
女孩白嫩的手指捏在黑色西装的衣角,是很惹人怜的动作。
陆淮安移开视线,淡淡的道,“不会死,但也不会活。”
不是死,也不是活,那就只能是‘生不如死’。
林初不是圣母白莲花,那种人渣活在世上都是浪费空气的存在,轻易死了又太便宜了。
她不想再回忆那几分钟里自己是怎样的害怕和绝望,转移了话题,“你不是在工地吗?为什么能及时赶过来救我?淮安哥哥,你其实是喜欢我的吧?我……”
“林初,你长脑子了吗?”陆淮安淡漠的嗓音打断林初欣喜的话语。
林初被男人黑眸里突如其来的阴霾吓得一怔,本能的把捏在他衣角的手缩进大衣里,身子自以为不露声色的往角落里缩。
就算是她自作多情,他这么生气做什么?
显然是有些懵,磕磕盼盼的回答,“长、长了……吧?”
“再过四个月你就是成年人,哪个成年人的脑子会像你这样?”陆淮安冷笑了一声,欺身过去。
骨节分明的手指捏着女孩的下巴,“没看过新闻?不知道最近安城有专挑女学生下手的女干淫成性的嫌疑犯在活动?春节期间不在家待着坐出租往偏僻的郊外跑,还把手机关机,是很期待被先女干后杀?”
林初离开陆家老宅后,沈唯一就给陆淮安打过电话。
就算堵车,也应该早就到工地了,但一直到天色暗下来后,陆淮安也没有见到林初的影子。
陆淮安很了解林初,既然打听到了他的位置,她就一定会过来。
电话打不通,也没看到人,那就是出事了。
男人捏在下颚的力道越来越大,冷厉的气息喷薄在眼鼻,林初有些委屈,湿润的眼眶开始泛红。
唇瓣动了动,说出口的话是这样的,“我没长脑子,那还不是因为我太想你了啊……”
女孩眼泪汪汪可怜兮兮的模样,陆淮安就算有再大的脾气这个时候也发不出来。
气极反笑,“稀奇了,骂你也不还嘴,平时不是挺能拧的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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