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她进来,我倒要看看她还有什么说辞。”
客厅里有人。
陆氏三代都在,空气里弥散着浓重的烟草味道,冰冷严峻的气场,让人不敢靠近。
佣人把路让开后,林初迈步走进了客厅。
刚才说话的人是陆正茂,坐在主位的陆老爷子,两人的眼神如出一辙,冷冷的看着林初。
所有的佣人都回到了自己的房间,站在客厅里的人,只有林初一个。
垂在身侧手用力的握了握,哑着声音开口,“爷爷,爸……”
“这样的称呼我们受不起,林小姐还是改口吧。”
她刚叫了两位,就被陆宗钧淡漠的嗓音打断。
林初姣好的面容渐渐发白,这里没有人要听她解释,无论把宋静媛推下楼的人是不是她,她都已经被定了罪。
老爷子犀利的眼神毫无感情的钉着僵在原地的女孩,“有什么要说的就趁早,等警察上门抓人的时候,可能就没有机会了。”
警察……
这是什么意思,不需要多解释。
陆淮安出现在二楼楼梯口的时候,林初紧绷的神经没有一丝一毫的松懈。
她看着一身冷漠的男人一步一步走下楼梯,只觉得脚下的凉意越来越重,那样冰冷暗黑的眼神,让她动弹不得。
陆淮安走到客厅,连余光都不曾给过林初一眼,却握住了她冰凉的手。
“她来找我的,我们先回家一趟,下午再过来。”
他这样的动作,就已经表明了态度。
老爷子严厉的视线落在两人交握的手上,凌厉的嗓音浸着浓烈的不悦,“陆淮安,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
陆淮安拉着林初往门外走,嗓音无波无澜,“不知道,所以要休息几个小时清醒清醒。”
两人离开后,陆宗钧极其失望和愤怒,额头上的青筋凸起,手里的香烟被捏成粉末。
母亲尸骨未寒,他竟然还能护着杀人凶手!
“爸,林初不能在继续留在陆家。”
老爷子英气的剑眉紧皱,沉静的嗓音没有任何起伏。
“林初旗下有一个婴儿乳品产业,早在两个月前就有风声透出来,产品质量不合格,已经导致多数婴儿身体不适住院救治,我们就从这里开始吧。”
……
在走出陆家别墅的那一刻,陆淮安就松开了握着林初的那只手。
车就停在大门外,男人头也不回的往前走,似乎她根本不存在。
这大概是林初活到现在为止,最没有眼力见的一次了,她跟着上了副驾驶。
陆淮安没有开车,车里寂静的让人颤抖。
冷冽的棱角弧线淡漠到极致,嗓音平稳没有一丝起伏,但透着蚀骨的寒意,“下去吧,如果你继续在我眼皮低下晃,我也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
林初坐着没有动。
她来这里的原因,是岌岌可危的林氏公司,那里凝聚了父亲大半辈子的心血,不能倒。
至于为什么会撤资,她再清楚不过。
淡淡的开口,“我有事情要跟你说,几分钟就够。”
陆淮安放下玻璃车窗,点了一根烟,青白色的烟雾弥散在空气里,将他眼底的疲倦掩盖。
淡漠的拒绝,“林氏的坑是个无底洞,不用继续谈了。”
林初知道,如果陆淮安不相信害死陆夫人根本不是她,那就没有可能让他把从林氏撤走的资金重新填进去。
“如果我说,把你妈妈推下楼的人是沈唯一,她摔下楼也是自己的原因,你是不是会觉得……我这是在为了公司利益而撒的谎?”
需要解释的信任,都不是纯粹的信任。
林初说着这些话后,很久很久都没有听到男人的回答,她的心被寒冰一寸寸侵蚀。
陆淮安丢了手里的烟,倾身压了过去,骨节分明的手指捏着女孩的下颚,力道大的没有丝毫控制。
幽暗冷漠的黑眸溢出冰凌凌的寒意,棱角分明的五官更加的阴沉,“林初,陆家两条人命都断送在你手里,你有什么好委屈的,嗯?”
缓慢的嗓音浸着森冷的底蕴,仿佛是来自地狱的质问。
此时此刻的林初之后怔怔的看着男人近在咫尺的面庞,被那毫无温度的视线刺痛了心脏。
她连下颚传来的疼痛都感觉不到,所以,根本没有捕捉到‘两’这个字眼。
如果换一个时机,或者陆淮安能早几年跟她说,接下来的一切应该都不会发生。
她不会飞蛾扑火挤进他的生命,她也不会在年轻轻轻就苍老的如同八十岁的老者。
“去年,你可以一句话都不问就相信我跟陆明川什么都没有发生,为什么,这一次我的解释你却觉得可笑又苍白?”
林初的声音沙哑不堪,是因为呼吸困难。
陆淮安捏在女孩下颚的手越收越紧,“从二楼滚下去会是什么后果,任何一个成年人都知道,她是在娱乐圈里混的人,会拿自己的身体做赌注?你告诉我是因为什么。”
浓烈的烟草味道浮在鼻息前,林初被压在角落,后背的骨子搁在车门,疼痛难忍,但这种冷厉的压迫感却不及男人眸底渐渐溢出的讽刺半分伤人。
眼眶泛红,却没有一滴眼泪。
唇边牵出荒凉的笑,轻声问,“沈唯一在你心里是善良温婉的白月光,所以,比起来我就是那种蛇蝎心肠,能毫无理由的对自己的婆婆下手的人么?”
陆淮安对女孩自嘲的冷笑视而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