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唯一还是你们陆家的养女,到时候面子里子都过不去,你爸什么都不知道,当真闹起来,也不是能轻易糊弄的。”
陆淮安当然清楚即将面临的是什么,没有证据的时候,任何说辞都很苍白,不会有人相信。
冷峻的面庞面无表情,嗓音低沉淡漠,“这不是你要操心的事。”
招呼已经打过了,顾邵之没有时间在这里坐着闲聊,起身走到书房门口的时候,他停下脚步,回头看向多年的兄弟。
“林初那样骄傲刚烈的性子,你觉得她会因为孩子而忘记过去,心无旁骛的跟你在一起?”
林宗钧被逼跳楼身亡,是安城所有人都知道的事实。
即使不通过陆淮安之手,但也是因为陆家人从中作梗。
死的人不是路人甲乙丙丁,是林初的父亲,她唯一的亲人。
刚被陆淮安绑回来的林初,能一次一次的用刀刺进他的心脏,就已经说明了一切。
她爱憎分明,从来都不屑于掩饰。
被陆淮安刻意忽略的那些场景,在这一刻全部冲出牢笼,杂乱的冲撞着他的沉静的思维和理智。
有多少次她站在夜空下走神恍惚?
有多少个深夜她被噩梦惊醒后再也没有办法入睡?
他用了手段让她怀孕,她明明极其反感厌恶,却没有跟他吵跟他闹,一天比一天温顺,虽然偶尔也会说几句不是很好听的话,但都跟开玩笑差不多,不是那么伤人。
明明是恨他的,但有那么几个瞬间,她的眼里却也有化不开的柔情。
顾邵之早已离开书房,陆淮安冰冻一般的身体才慢慢有了其他的动作,骨节分明的手指按着太阳穴,缓解着头痛。
茶杯里的茶接近常温,他只喝了一口。
黑眸里的暗色一点点蔓延开来,让书房里的温度渐渐降低。
低哑着嗓音喃喃自语,“小初,我要怎么留住你?”
安城出了一条大新闻,热度几乎能压倒春晚。
新闻的主角是红透半边天的沈唯一,以及安城贵公子顾邵之。
一个被卷进私生活混乱的丑闻,一个被扎了一刀还在医院的抢救室里生死未卜。
有一星半点的风声透出来,大概是医院的医生不小心说漏了嘴,但很快就被某顾势力所压制,网络再也找不到关于顾邵之的只言半语。
内容大概是这样的:沈大明星所有的代言和广告在一夜之间下车,就连备受瞩目的颁奖晚会都没有到场,是因为东家顾氏公司做了手脚,再加上丑闻曝光,她悲愤交加,用刀伤了顾邵之。
唱界的黑马夏浅的死跟沈唯一有关,但是因为没有任何证据,所以猜测也仅仅只是猜测而已。
就在昔日大红大紫的沈唯一被推到舆轮的封口浪尖的时候,林初跟祁铭一起在江边公寓等待初雪的到来。
她不关心,也不觉得畅快,很平和。
外面闹的沸沸扬扬,但她所在的富人别墅区却很清静,上流社会的家庭不会去参与娱乐圈的闹剧。
过年就该有过年的样子,平日里不怎么爱动的祁铭也拿了烟花在院子玩儿,火光把周围照的通亮。
许是被感染,林初也陪着儿子一起玩儿。
她忽然想起了很多年前的那个新年,也下着大雪,吵架归吵架,但是陆淮安还是陪她回了林家。
那是陆淮安第一次给她堆雪人,就像她从陆家老宅小楼里找到的那张照片上的一样。
人不能总是回忆过去,否则就会被记忆困住,逃脱不开。
林初蓦然有些伤感。
初雪来的很温柔,有风,纷纷扬扬从夜空撒向大地。
大概十点左右,林初接到了纪晚夏的电话,那边很热闹,应该是在慕瑾桓的家里。
什么也没有说,就纯属没事聊聊天,赚到的人是祁铭,没想到小碗豆还记得他,视频的时候一口一个林哥哥,那糯糯的小奶音让一旁的林初心的都化了。
通话结束,林初带儿子上楼睡觉。
祁铭自己洗澡自己换衣服,他知道妈妈这几天睡眠不好,所以也要妈妈给他讲故事。
闭上眼睛之前,他问林初,“妈妈,妹妹还有多久才会出来?”
林初一边给儿子盖被褥,一边笑着回答,“还有四个月哦,到时候你就是哥哥了。”
“我会对妹妹好,把所有的玩具都让给她们。”
“真乖。”
……
陆淮安从医院回来的时候,已经是深夜了,身上还带有消毒水和淡淡的血腥味。
他担心孕妇闻着不舒服,就在侧卧洗漱过才上的床。
林初本来就没有怎么睡着,身子被男人揽进怀里的时候,她就睁开了眼睛。
卧室里没有开灯,一片暗色。
升到夜空中的烟花,所散发出来的光亮,衬得雪景有一种不一样的美。
因为好几天都没有睡好觉,林初眼睛酸涩难受,没有一会儿就重新闭上了眼,低声问,“顾邵之没事吧?”
刚才晚晚给她打电话的时候,应该是还不知情的,但也不排除知道的可能。
外表温婉的纪晚夏,很擅长隐忍。
陆淮安不敢太用力,只能从身后靠近温软的小女人,汲取着她所特有的香气。
温热的掌心自然而然的覆上她拢起的肚腹,隔着薄纱睡裙,轻而缓的摩挲着。
他的嗓音有些沙哑,仿佛是极度疲倦后的沙哑,“伤口距离心脏只有一公分,如果在后天之前能醒过来,就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