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爷这句话根本是多余的。我担心的是应该也听到了的春日,不知会有什么可怕的反应,但她却一语不发地继续向前走,而我也识相地保持沉默。从玄关处走没几步路,恰好遇到手提便利商店塑胶的长门。平常总是在社团教室待到放学时间的长门,会在这种时间出现在这里,想必表示她今天在我离开后,也马上就离开了学校。
“哎呀,你该不会也住这里?好巧哦!”
皮肤白皙的长门点了点头。拜托,这哪算巧。
“你有没有听到一些什么关于朝仓的事?”
她摇了摇头。
“是喔。如果你听到了什么有关朝仓的消息,记得告诉我喔。”
她点了点头。
我看着装了罐头和菜肴的便利商店袋子,心想原来这家伙也会吃饭啊!
“你的眼镜怎么了?”
长门并没有直接回答问题,只是沉默地望着我。我被她看得有些心慌,而春日则一副根本不认为她会回答的样子,轻轻耸了一下肩膀,便头也不回地走了。我举起手朝长门挥了挥表示道别。当我们两个擦身而过时,长门突然用只有我才听得见的音量说道:
“我看不见了。小心一点。”
这次又要小心什么啊?正当我转过头要问时,长门已经走进公寓了。
我挠了挠头。她在说些什么啊?什么看不见了?难道还是在延续之前高维空间和未来视么?我看向春日,却发现她像是在做贼一样地要往长门身后追。
你在干什么啊!
“太奇怪了!怎么说也太奇怪了!长门硫娜和朝仓硫娜住在同一栋楼里面,房间却差了两层。然后朝仓硫娜突然转学走了,但是长门硫娜却说一点也不清楚!而且,那个眼镜女没了眼镜我差点没认出来!”
那个,眼镜这部分的怀疑其实是多余的。
“总而言之,长门非常可疑!可疑!我说她非常可疑啦!”
那你直接问她不就好了?你把你觉得可疑的地方直接和她提出来,看她怎么回答。
“既然是可疑的人,怎么可能对我说实话啊!你脑子要放灵活一点啊!”
喂,你是脑子灵活过头了。如果是长门的话,我觉得直接地问她就会得到直接的回答。不过长门一定不会把真是情况告诉春日的。总而言之,现在必须要让春日冷静下来,不能再给长门添麻烦了。
“所以说!既然长门不愿意说出来,为什么你非要去探听呢?你仔细想一想,一个是长门硫娜,一个是朝仓硫娜,两个人还住在同一栋楼里面——这一定是有什么非常复杂的家庭背景才对!然后其中一个硫娜突然转学走了,这也一定是因为发生了什么突然的变故。既然长门这样推诿,一定是不方便对外人讲的事情,为什么你就不能体谅一些别人呢?我们的社团是那种要拆散别人家庭,在别人伤口上撒盐的社团么?就算是你,也应该能够分得清楚能做的事情和不能做的事情!你已经不是小孩子,你是高中生,不要这样任性好不好!”
春日停下了脚步。我本来以为她会生气地使用关节技将我拽进去,或者破口大骂。但是她却低头站在原地,嗫嚅着说了些什么。
“你说什么?”
“我说我知道了啊!!”
春日直甩到了我的头上,然后转身离开了长门和朝仓所在的大楼。一般来说,我们放学后的活动就是调查朝仓突然转学的原因,现在是不是可以结束了?我想着现在是和春日分道扬镳的最好机会,但是脚步却还是跟上了她。大家听我说,我不是傻瓜,也不是受虐狂,但是现在她的包还在我的手上呢。你说什么?你说可以直接把包还给她,或者明天上学之后再给她?不行啦,因为——
总觉得她最后那句话里面,好像带着哭腔。
诶呀,是我的不对,我说的太过分了。再怎么说春日也是个女孩子,被人那样说还是会伤心的。但是,我绝对,没有,收回我之前话的意思。基本上来说,春日一直在给周围的人添麻烦。逼迫电脑俱乐部那些无害的宅男进贡电脑啊,在学校里散发奇怪传单造成混乱啊,欺负朝比奈并且让她换上兔女郎套装和女仆装啦,这些都是她干的坏事——简直是罄竹难书啊!嘛,其实关于朝比奈的那部分也不是不可以饶恕。
最重要的是,自从她坐在我身后一来,我的高中生活简直被弄得一团糟。先不说我为了谷口离开他的座位,请了他多少瓶乌龙茶——诶?好像这个部分应该算是朝仓的错来着。总而言之,她的存在对我来说就是个麻烦。我在现在说清楚也好,所以我绝对不会收回我的话!
所以说,现在的任务就是找个巧妙的角度将包还给她了。
我跟在沿着铁轨走的春日背后两三步的距离,漫无目的地走着。再这样走下去,只会离家越来越远。喂,到底要去哪里啊!
“没要去哪里。”
她回答。很好,听声音很平静,没有要哭的意思。
我望着春日的后脑杓说:
“那我可以回家了吗?”
此时,她突然停下脚步,整个人有点要往前倒的样子。接着,便用宛如长门般的白皙冰冷表情望向我。
“你曾不曾觉得自己其实是地球上一颗小小的螺丝钉?”
她不等我反应,就继续往下说。
“我就有这种体验,永远都忘不了。”
春日就站在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