硫娜拖着沉重地脚步走到了林间,她将背后的大剑放到地上,自己则靠在了树上。战斗之后,硫娜觉得浑身上下充斥着一阵难言的酸痛和苦楚。虽然刚才她拔出大剑解放妖力虐杀了那几个妖魔,但是这也有很强的副作用。虽然成为正式大剑已经接近一年,但是硫娜还是没能解决身体的问题。在她体内,妖力依旧是盘根错节的一团乱糟。强行使用妖力就像是挤压着身体的组织,压榨出体液一般。
过了好一会儿,硫娜的呼吸终于平复下来。她只想就这样靠在树上,再也不用想其他的事情。妖魔,战士,蒂法,剑先生——这些事情统统丢到一边。正在这时,硫娜的余光突然看到自己脚边有一道黑影。硫娜下意识地用盲感向着周围扫去。如果不调用体内的妖力,硫娜的盲感无法准确地感知到妖气,但是探查周围的物体还是轻而易举。硫娜“看”到了一个带着帽子的男人正斜靠在旁边的一颗小树边。
“反应还是那么灵敏,我还以为你死了呢。”
“找不出妖魔的灵敏,对战士来说毫无意义。”
硫娜叹了口气,她已经习惯了这个叫“鲁鲁”的代理人的神出鬼没。刚才也是鲁鲁故意将自己的影子暴露在硫娜的视线中,好提醒硫娜他已经来了。若是突然出现,必然双方都有些尴尬。注意到这一点并且加以解决,或许正是鲁鲁这个男人温柔的地方。硫娜不由地又想起鲁鲁刚才的话。
“死……我现在看起来有那么惨?”
硫娜突然想起来儿时见到席梦娜的经历。当时席梦娜也是这样靠在了一颗大树旁边,硫娜初看上去还以为她是个死人。硫娜还记得她生食动物内脏的事情。现在的硫娜更加可以体会到当时席梦娜的境遇,她一定也在艰难地和体内的妖魔搏斗吧。那个滋味正常人怕是难以忍受,只想一死了之。
“虽然比不上被你杀掉的那几只妖魔,但是……”鲁鲁说着说着,摇了摇头,“这次你又将现场弄得一团糟。血,肉还有脂肪,在地上糊了一片。你知道我善后处理的时候费了多大功夫么?在战士之间,已经有人把你和那个脾气古怪的no.3联系在了一起,你们都很血腥。”
硫娜沉默了一阵,然后叹了口气。
“对不起。”
“完全无法理解,现在低下头如此温顺的你,就是刚才做出暴虐行为的家伙。”鲁鲁摸了摸自己的额头说道,“虽然其他的战士在战斗的时候或多或少会有些异于平常,但是你的状态明显不正常。”
“我……尽力压抑自己了。”硫娜将手中缠着布条的大剑攥住,她握紧大剑手关节都开始发白,“但是,这次的妖魔很厉害。你没有告诉我这里有这么多妖魔,而且这些妖魔看上去很聪明,每个人都不弱而且还会配合着一起攻击。如果我不拔剑的话,我无法战胜它们。”
鲁鲁将视线从硫娜身上移到了她的剑上。剑柄处的剑印看起来有些新,并且泛着金光。之前硫娜的大剑曾经断过一次,但是硫娜却不愿意换新的大剑。虽然只是刚刚受印一天,硫娜就似乎已经对她的剑印有了特别的感情。所以就由铸剑人将她的大剑重新修补一番。
“用‘拔剑’和‘收剑’作为自己人格切换的标志么?”鲁鲁看着硫娜的剑印若有所思,“将平时温和敦厚的个性和作为战士时暴虐的性格完全分割开来。我觉得这倒也不失为一个聪明的做法。”
“但是,我已经越来越难控制住自己了。”硫娜摇了摇头,“最近我又开始怀疑自己存在的价值。我这么弱,长得又如此的丑陋,对于战士这个身份完全是个累赘。若是不拔剑的话,妖魔站在我面前我说不定都无法察觉。”
“我倒是觉得你很不错。”鲁鲁耸了耸肩,“之前我所接触的战士都是那种不听人话的家伙,对我们代理人有着莫名的对抗,做起事情来自大而又高傲,要不然就是冷冰冰的。自从接手了你的代理工作,我常年好不了的精神性胃痛也缓解了不少。”
“这算是安慰么?”硫娜苦笑了一下。
“不,这是称赞。”
“但是组织一定觉得我很麻烦吧。”
硫娜成为正式战士已经有一年了,对于战士的种种也有了一定的了解。她知道组织喜欢安静的,听话的战士。像她这样精神不安定,讨伐现场又会影响到组织形象的战士一定是所谓的“问题儿”。从训练生身上的种种悲惨遭遇来看,组织对于“问题儿”往往是毫不留情的。
“你不用多想。现在组织北方战事吃紧,每一个战士都是贵重的力量。”鲁鲁拍了拍硫娜的肩膀说道,“另外,我们目前还没有找到蒂法的踪迹,明明距离她叛逃已经有一年了,我想有一些人需要下岗了。总之我想组织还是需要你的,从这个意义上来说。”
“我想和蒂法心中的理想相比,我算不上什么。”硫娜苦笑着摇了摇头,“另外你将组织的想法如此直白地告诉我,这样真的好么?”
“倒不如说不告诉有些不好吧,我可以你的代理人呀。”
鲁鲁说完后酣畅淋漓地笑了起来。硫娜呆呆地看着对方,她没有想到在黑暗而又压抑的组织之中也有人可以笑得如此洒脱。虽然硫娜到现在也没有多么信任鲁鲁,但是她还是跟着鲁鲁一起笑了起来。这个男人有种让人心情愉悦的魅力。硫娜随即收敛笑容,站起身来。
“所以还是说说正事吧。你既然来了,那么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