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以瞳望着凌兮良久没有说话。
手里的茶杯,渐凉。
祈乐爱疯了她,爱到不介意一切,包括背叛。
当父母的,怎忍心看儿子在痛苦煎熬中度日,因为爱,所以,他们也可以不去介意,甚至不计前嫌相见,想再努力一次。
岂料,她的坦诚如此残忍。
话已至此,已经没有再谈下去的必要。
许多心里话,也只能咽下。
横刀夺爱已是犯错,让所爱的人子散夫离更是错上加错。
怎能眼睁睁看着儿子筹成大错。
更不能成为帮凶。
书房与茶水间只一墙之隔,宽大的液晶显示屏里,南宫以瞳和凌兮的对话,司野桀与冥绝听明明白白。
“儿子,真的还要坚持吗?”
司野桀看着眼睛在这一刻失去神采如雕塑般没有了表情的司冥绝,心疼万分。
他也曾爱过、失去过,那种爱而不得深入骨髓的痛深有体会。
感激上苍,经历磨难后,他爱的她,也爱他,终于携手相伴到老。
兮兮不是阿瞳,她不爱祈乐。
不爱,做再多都没有用。
不爱,勉强在一起只有痛苦,根本不会有任何幸福可言。
与其彼此折磨,不如放手成全,起码,会心存感激,而不是一生一世的怨恨。
终于,司冥绝嘴角扯了扯,扯出一个绝望的弧度。
从一开始,他就错了,大错特错,错的离谱。
走到书墙前,书架分开,两个房间相通。
凌兮抬眸,与司冥绝四目相对。
望着他冰冷幽深如深谭不见底的眸子,凌兮听到自己心碎的声音。
原谅我……
司野桀重重拍了拍司冥绝的肩膀,轻摇头迈进茶水间。
南宫以瞳将手中变凉的茶杯放下,起身,将手放到司野桀手上,深深看眼司冥绝后,和司野桀十指紧扣离开了房间。
当父母的,能做的,只有这么多了。
良久,司冥绝终于迈开沉重的步子,走到凌兮面前,伸出右手拿起她的左手,将左手食指上的黑色戒指摁在显示屏上。
“咔嚓”一声响,手圈解开,掉落在地,发出清脆的声响。
司冥绝放下凌兮的手,漠然转身。
“婚姻关系,即刻解除,你自由了!”
走至门口,再度开口:“给你三天时间,离开y市,永远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否则,一定会杀了你!”
望着司冥绝落寞决然离开的背影,凌兮如掉进冰窟,全身冰冷,心脏在这一刻,痛的停滞。
千方百计想摆脱他,终于恢复自由,她的世界,彻底崩塌。
空气骤然降低,正在大厅谈笑的众人集体噤声。
浑身散发阴冷气息的司冥绝从众人面前走过。
很快,响起直升机起飞离开的声音。
南宫以瞳和司野桀相视一眼后露出无奈笑容,相握的手,握的更紧。
他们的儿子,终于放下了。
顾筱沫走到落到窗前,见直升机朝国际机场方向驶去,转身疾步走向茶水间。
温宝宝见状,也跟了过来。
凌兮站在房间中央,如同没有生命的布偶。
顾筱沫怒声质问:“你现在唱的又是哪出……”
“他放过我了。”凌兮动了动僵硬的手指,艰难迈开千斤重的脚,从顾筱沫面前走过,“好好爱他,祝你们幸福。”
顾筱沫愕然。
呆了几秒,一把攥住凌兮的手腕,眉头深皱:“当真?”
左手腕上的手圈已经不在。
凌兮双眼无神,语气苍白,“他给了我三天时间,三天内若还在y市,就杀了我。”
抽出手,木然的迈开步,“现在,我要回家准备。”
顾筱沫没有再阻挡。
随之,“呵呵”笑出声。
祈乐不是个轻易言放弃的人,一旦放弃,覆水难收。
对神色懵然的温宝宝说:“哈,你听到了吗,祈乐终于不要她了。”
温宝宝很快收起脸上的不可置信,冲顾筱沫甜笑:“筱沫姐,恭喜你守得云开见月明。”
说完,拿起茶壶倒了杯茶递给顾筱沫,“经历这么多,绝哥哥肯定会明白,谁才是真正爱他、值得他爱惜、守护一辈子的人。”
顾筱沫接过茶杯,想说什么,却突然感觉有些怅惘。
凌兮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到屋外的。
走至喷泉前,被南宫以瞳唤住。
南宫以瞳走到凌兮面前,拉住她的手,将一个荷色首饰盒放到她手上,说:“这是伯母当初送你的见面礼,已经壤嵌好,留着当个念想。”
“嗯。”凌兮眼睛痛的厉害,拼命忍着要溢出的泪水,“伯父、伯母保重身体,再见!”
司祈平终是开了口:“我送你!”
凌兮握紧首饰盒,努力微笑,“不麻烦了,还没好好看过这里的风景,难得放晴,我散散步。”
说完,低头鞠躬。
感谢她给的关怀和温暖,感谢她的包容和理解,感谢她的成全。
感谢所有人。
好人一生平安。
司祈平跟在凌兮身后,送她到大铁门外。
南宫以瞳站在风里,目送凌兮绝然、头也不回的离开,渐渐消失在视线。
人非草木,她的心,怎么能这么狠?
也罢,不爱就是不爱,心狠绝决总好过纠缠不清,如此一来,两人都解脱。
司野桀走过来,搂住她的肩膀,柔声说:“风大,回屋吧。”
南宫以瞳偎在司野桀怀里,轻叹息,“这世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