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去领袖后的集体,始终是这样的——但是也正是因为这样,会更容易导致一种新的领袖崇拜的产生。这一种领袖崇拜不一定是崇拜某一个具体的领袖,可以崇拜的是一种具体的制度,一种具体的精神优越感,一种可怕的自以为是的使命感。当然,无论崇拜什么,只需要有人引导,那么麻木的人就会上钩。
“那么,今天的委员会就由我来组织了。”一色清了清嗓子,敲了敲桌子,开始了今天的委员会会议,“大家显然都已经知道了,雪之下委员长因为身体的原因,今天没有来学校,不过,我想,雪之下前辈给大家留下的工作日程还是很详细的,我相信,只要大家按照现在的日程继续进行下去,就可以完成我们的文化祭。所以,尽管没有了雪之下前辈,但是大家还是要一起加油哦!”
“一色同学说得对,雪之下同学的病其实不是很严重,她很快就可以回学校了,所以,在她回到学校之前,我们的进度还是不要太拖后了,可以吗?”一色身边的,现在正借用着平时属于雪之下座位的城廻会长也站了起来,笑眯眯地说道。
显然,一色所准备的后手不止我一个,与会长的良好关系,让她可以在这时候找出学生会长来帮助她解决领袖力的问题。
正如会长所说的那样,如果所有人都可以勉强继续保持自己的运转,在雪之下回来之前不拖后太多进度的话,我也没有必要过于高调地介入。
“愿望很美好,但是也到此为止了。”然而,我身边的比企谷给了我一个否定的答案。
当然,从各种意义上,我也很久没有见过比企谷了,他倒是一直乖乖地在执行委员会里工作着,做着他的那些不痛不痒的,也不会压力太大的杂务的工作。当我今天重新出现在执行委员会,理所当然地坐在他的身边的时候,他也只是微微眯起了眼睛,向我点了点头。就如同看破了什么的得道高僧一样。
“为什么呢?”
“很简单,那些人,已经习惯了强制力了。雪之下在的时候的那种强制力如果消失不见的话,仅仅凭借一色同学的那种简单的没有任何实质意义的要求,以及城廻会长那样的商量式的口吻,是做不到让他们像之前那样严密的工作的。简而言之,在高压结束之后,他们会分外珍惜现在获得的自由。”
“但是,他们应该知道这种自由是虚假的吧?如果现在没法完成工作,那么在雪之下回来之后,他们将遇到更大的阻碍。”
“所以说这些人就和朝三暮四的猴子一样啊?”比企谷不屑地说道,“他们完全不会从未来的长远的角度去考虑问题,而只是会尽一切可能地抓住自己眼前的利益,绝大多数人,不都是这样的吗?”
我愿意相信人类的本心,但是,人类的本心却一次一次地让我感到了失望。
虽然也许是迫于城廻会长的压力,执行委员们还是安静地工作了一会儿,但是比企谷的判断没有错误,很快,就有人开始试图挑战权威了。
“委员长,这几天我一直都没有回班级里去帮忙,今天我的日程也不是很多,如果明天可以补上的话,那我今天可以先回班里去观察一下情况吗?”一个三年级的女生首先站了起来,堂而皇之地向一色提出了要求。
“我想,前辈的班里不是有另一位执行委员在负责吗?”
“但是他只能负责男生那边啦,之前还和我说女生不听他的话,班里的其他女生也没有一个可以组织活动的,所以——”
“但是——”
“——只是一天嘛,其实没问题的,不是吗?一色同学你看,我之前可是缺席了很久的委员会会议哦,进度其实也没有落下太多,不是吗?”打断一色的话的是相模南,虽然很无辜,但是她还是很得意地笑着,就好像通过附和那位学姐的看法之后,她能够获得什么一样。
“这样的话,那只有今天吧?”一色终究不是雪之下那样的冷酷无情的人物,再加上她也没有足够的权威,在城廻会长似乎也觉得这样商量一下没什么太大问题的情况下,她还是妥协了。
然而,多米诺骨牌效应,就是这样产生的。
无论是一色,还是城廻会长,显然都忽略了这种连续推到的骨牌的可怕。
“那个,执行委员长,我突然想到我的班里也有许多工作积压起来没时间处理呢!可以只给我一天时间处理一下班级事务吗?只需要一天就够了。”
“班里的同学因为执行委员总是不帮班里干活有些生气呢,我觉得我应该回去和大家解释一下,也只需要一天就可以了。”
“今天班里的另一位执行委员请假了,所以我要负责代替他进行班里的工作协调,所以如果可以的话——”
当一个又一个请求扑面而来的时候,执行委员会的教室的气氛,已经不是简单的可以为人所控制的了。
“但是,雪之下回来之后,他们可都有的是苦头吃了啊!”旁观这这一切的比企谷八幡,一边摇头晃脑地,一边好像有些窃喜一样地说道,“是吧,由比滨,这些人,还是不清楚那个女人的恐怖哦?”
“你的意思就好像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