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泽清做梦都没想到,王岚平的骑兵会突然出现,他还在想着几天后去南京收拾王岚平呢。
全军猝不及防,兵无斗志,将不知兵在何处,兵不知生路在何方。
一万多各式兵种混合在一起的淮安军刚刚从熟睡中醒来,想挡住三千骑兵的突然冲击那是没有可能的,淮安营是溃兵如山,一窝蜂地朝反方向狼狈逃去,很多人衣不遮体,更别说作战的武器,能捡条命就不错了。
来不及逃走的,就干脆不跑了,举着双手,跪在原地。
宋宪的骑兵边冲边喊,“降者免死,敢反抗者格杀勿论”
军营中到处都跪满了淮安军的兵士,大多都是赤手空拳,在战场上,只要骑兵冲破了阻击军阵,那就是一场大屠杀,现在军营里这溃兵如潮,想反抗那是找死。
没多久,王岚平已带着亲兵冲进了火光四起的军营,四下里满是鬼哭狼嚎的惊叫声,跟在王岚平身边的二百亲兵,可不管什么尽量少伤人命,但凡敢接近王岚平十步之内的任何人,不管你手里有没有兵器,一概击杀。
踏过遍地倒毙的淮安军,王岚平驱马来到宋宪身边,宋宪已将仅剩的还在负隅顽抗的三十多人刘泽清的亲卫给团团围住。
包围圈里的,几十人惶恐不安地背靠着背,死命想挤进人群中,被几百骑兵包围着,这也算是些忠勇之士了,只不过他们效忠错了对象。
宋宪握着马刀对王岚平施礼道,“督帅,这些人是中军卫队,刘泽清从后营跑了,末将已经派了去追,他跑不了多远,敢问督帅,这些人如何处置”
王岚平点点头,挥手示意包围圈散开一个口子,他打马走了过去,环视众人一眼,他不想杀伤无辜,此次长途奔袭为的只是取刘泽清的命和谋求他敛聚的几百万两家财,和淮安军士兵没什么关系,只不过王岚平这么一瞅,不由得苦笑一声。
这些卫士虽然看起来都紧张害怕,但眼神中那份置至死地而后生的坚定却在时时闪现,可能这些人也和自己在怀宁城收聚的风字营一样,王岚平给了风字营激情,勇气,还有信念,让他们从一个谈战色变的懦夫变成敢直面数千铁骑的勇士,这不是金钱和义气所能换来的,完全就是一种信念,跟着这样的人才活得像人。
王岚平不愿意让这些卫兵都死在,想再做最后一次努力,他道,“我是南京守备提督王岚平,刘泽清阴谋造反,事已败露,你们都是明军将士,不可助纣为虐,放下武器,我既往不咎”
宋宪马刀一指,喝道,“放下兵器,饶你们不死”几百骑兵随之高喊,就像县太爷在堂上审犯人时用堂威吓唬犯人一样,只不过这里是战场,得不到想要的答案只有死路一条。
卫士中有人大喊一声,“放屁,刘总兵何时谋反?血口喷人,兄弟们,我们都是刘将军最忠勇的卫士,生是他的人,死也是刘将军的鬼,誓不投降”
众卫手也跟着舞刀大叫,“决不投降”
王岚平无奈,要想改变一个人的信念太难了,挥挥手道,“宋宪,成全他们的名节吧”
一阵马刀破空激斩而下,三十多名卫士悉数被杀,血流满地。
王岚平骑着马,走向了刘泽清的中军大帐,帐内空无一人,满帐狼藉,虽说这只是个随军的军营帐篷,刘泽清也不常来,但这里面的摆设绝对算得上富丽堂皇,上好的紫檀桌椅,两排兵器架的旁边竟然还挂着十几幅名家字画,真是不伦不类,四下散落的各式日常用具,极度精致,金银器居多,其中还有几样应该是宫廷之物,这是刘泽清花大价钱从南京留守太监韩赞周那买来的,在总兵府里不敢用,只有在野外驻军的军营中才会偷偷拿出来使使,现在一样也没带走。
帐外的喊杀声渐渐稀少,看样子战事就要结束了,王岚平不担心刘泽清能跑多远,以刘泽清贪生怕死的一贯作风,他是没勇气脱离大队人马单人逃生的。
索性王岚平便坐在刘泽清大帐中的帅椅上等着他,还别说,垫上几摞丝绸,这椅子坐起来就是舒服,行军打仗途中这刘将军还真是会享受。
突然,一阵阵呜呜咽咽细微的女人的哭声从后帐中传了出来,五六名亲兵闻声冲了进去,随之后帐中传来一阵阵女人的尖叫声。
“将军,你,你看!”一名亲兵掀起后帐的门帘,站在门口对王岚平道,看样子里的情形有些异常。
王岚平走进去一看,竟然是六七名被反绑着手,蜷缩拥挤成一团的女人,她们的脸上都不约而同地布满了恐惧,瑟瑟发抖,大部分都衣不遮体,白花花的肉挤在一起,年纪大概从十六七岁到二十五六岁都有,王岚平直感胸腔内一阵气血翻涌,刘泽清竟然在军营里养这么多女人。
“看什么看,没见过女人呀,出去出去,没看见她们都没穿衣服吗?非礼勿视”王岚平让亲兵都退了出去,自己也退了出来。
众亲兵贪婪地多看几眼,嘻笑着退了出去。
“去,找些衣服来让她们穿上”
不一会,一众女人穿着各式士兵的宽大的衣服从里面忐忑不安地走了出来,低着头,不敢看任何人。
望着这群身材和衣服极不相称的女人,引得众亲兵嘻笑难耐,都在边上对她们指指点点,品头论足,说这个长相挺标致,看那小脸蛋,别看脸上有些灰,定是个美人胚子,还有那个身材细腰圆胸的,绝对是个黄花闺女,就连那一双双被裹得变了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