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悠唬了一跳,误以为是那山魈从天而将,要她的小命!别看唐悠平时慢吞吞的,奔跑像走路,走路像挪步,挪步像站着睡觉,但性命攸关之时,她还是挺灵活的。
唐悠她娘去的早,唐老爷虽心疼这个姑娘,却疏于管教,导致她每天上蹿下跳不消停,性格不似一般大家闺秀那般婉约,更没有小家碧玉的柔顺,且动手动脚的能力极强。家里若要处罚下人,都是她直接伸脚踹人的。
唐悠在倒吸了一口气的同时,手忙脚乱地取出怀中尚未碎裂的瓦罐,拔掉塞子,一扬手就泼在了李大壮的身上。
摔得七荤八素的李大壮被狗血一泼,以为自己被那山魈所伤,命不久矣,在吓得魂飞魄散的同时,还不忘自己的任务,扯开嗓门大喊道:“来人呐!抓山魈!”得,他因为太过紧张,忘记山魈能跃上房檐,这货用三抓钩,怎可能是山魈?
李大壮这一嗓子,是拼尽了全力的。
几乎是瞬间,那些隐藏在黑暗角落里的衙役们便抽出了明晃晃的大刀,踹开了苏家大门,喊打喊杀地冲了进来。与此同时,后门处也涌进来大批衙役,一把大网洒下,将唐悠和李大壮都罩了进去。
唐悠没见过这么大的阵势,有些发蒙,误以为那句抓山魈是别人喊的话,下意识地想要逃离此处,不妨碍衙役们抓山魈。奈何身体被网住,只能胡乱挣扎。不想,越是挣扎越乱,最后干脆与李大壮滚做了一团。
李大壮以为自己必死无疑,干脆将心一横,勇猛地扑了上去,誓要与山魈拼个你死我活!好叫子孙后代知道,他李大壮面对山魈时是如何的英勇无畏!虽然,他还没有留下后代,更谈不上子孙后代。娘子,对不起了!若有个好人家,你就改嫁吧!
思及此,李大壮咬着牙,与唐悠斗到了一处。
李大壮满脸满身的血,看起来面目骇人至极。
唐悠没见过山魈,对于山魈的认知都是道听途书。她误以为李大壮就是山魈,吓得不轻,想要逃,却逃不出这该死的大网,又眼见着李大壮不停地往自己身上扑,心中更是惊慌失措,最后干脆将心一横,挥起了胖手拍向李大壮,誓要让自己在死之前讨到一些利息!再者,就凭借她这身肥肉膘子,鹿死谁手还不一定呢!
李大壮的脸上、身上,都是狗血。二人缠斗在一起,唐悠也沾染了一身的狗血。二人血淋淋的好不恐怖。
从后门涌进来的衙役们,见那两人打得天昏地暗,还都一身黑衣,且身形不相上下,一时间有些分不清谁是谁,只能举着火把,傻愣愣地看着,等着网内人分出胜负。
所幸,在网内二人不好施展,没几个回合就累得够呛。
唐悠和李大壮停止了扭打,气喘吁吁地互瞪着彼此,防止对方暴起伤人。
这么大的动静,不可能不惊动苏家。
苏老爷带着三十来个家仆来势汹汹地围住后院。那些家丁们,每个人都一手举着火把,一手攥着手腕粗细的棍棒,样子十分凶悍。
苏老爷喝问道:“这是怎么回事?!你们今天若不给苏某一个说法,便都乱棍打死!尔等私闯民宅,死不足惜!就算告到县衙去,你们也得不到好!”
李大壮忙道:“苏老爷,我是李大壮啊。我们在办案,终于抓住这个山魈了!”说完这话,他也觉察出了不对劲儿的地方。伸手在自己身上摸了摸,除了屁股上还在淌血外,其他地方并未受到严重的伤。
冷静下来的唐悠也反应过劲儿来,她抹了一把脸上的血,确定自己只是被揍得流出了鼻血后,在心里惨叫一声,用双手捂住大脸,小声对苏老爷道:“苏老爷,是……是我。”
苏老爷举着火把,小心翼翼地走到唐悠面前,用火把去照她的脸。
唐悠知道此刻不能继续隐瞒身份,便涨红着脸,飞快地抬头扫了苏老爷一眼,然后迅速埋下头,喃喃道:“那个……你……你也知道,我姑姑的麟儿被偷,家里急得很。我……我也是来守株待兔,想要抓山魈的。”
苏老爷举着火把的手都颤抖了!欺人太甚!欺人太甚啊!他狠狠地瞪着那两个血糊糊的人,咬牙喝问道:“你们抓山魈,来我苏家做什么?!这大晚上的,一身一脸的血,折腾得是哪一出?!真当我苏某人好欺负不成?!”
这时,李大壮的脑子终于在走失后转了一圈又回归到原位。他铿锵有力地回道:“苏老爷,我们大人是怕那山魈来寻仇,平白害了苏姑娘的性命,所以特派我等前来保护苏姑娘。”
唐悠忙一听,此话在理啊!于是忙跟着点头道:“我也是,我也是。”她怕苏老爷不信,还抖了抖拳头,“我和玥影是手帕交,不能眼睁睁看着山魈抓走她,自然要来护她周全。苏老爷,你且去睡吧,这里有我,你且安心!”
苏老爷一口气憋在胸口,吐不出,咽不下,脸都憋绿了。有这么保护人的吗?
李大壮喊衙役们过来将网解开。
唐悠用帕子抹了一把脸,厚着脸皮,笑嘻嘻地道:“既然有衙役们保护玥影,我也就放心地回去睡觉了。”说着,就要脚底抹油开溜,却被苏老爷喝住。
苏老爷冷哼道:“你们都当我苏家是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地方吗?!”眼神一凛,看向李大壮,“尔等如此荒唐行事,苏某必然要找你家大人,好好儿讨个说法!”
李大壮的脑子再次离家出走,他竟抬头望树!
众人随着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