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云起的内力虽然没有恢复,但伪人既不敢与他大动干戈,又因琵琶骨重伤未愈,只能落荒而逃。
封云起一刀劈下,带着凛凛刀气。
伪人发出一声惨叫,消失在了夜色中。
封云起带着曲南一回家安排妥当后,便去呼呼大睡。
曲南一回到屋子,点了蜡烛,扯下一块柔软轻薄的布,用精妙的笔触画出胡颜的头像,然后写上一行字:胡颜此去长安,忘父多加照拂,务必保其安全。
没有说胡颜是谁,也没有写自己与胡颜的关系,只因曲南一知道,父亲对祭司的态度与自己先前一样,恨不得这类人死光了才好。然,就算与全天下为敌,他也要护着胡颜!
另一个方位,圣觉者黄之娆也带着教众在追马车。
只不过,成效不大,车车都是空车。
白子戚作为圣形者,自然也必须冲在最前面。
黄之娆争强好胜,想先一步拦下胡颜,见自己这边毫无效果,便赶到白子戚身边,防备他将人偷偷放走。
白子戚照旧,静静候在路边,若有马车经过,便会拦下搜查一番。
黄之娆嘲笑道:“你应知道,尊主从不养无用的狗。你如此不积极,不怕被当成弃犬?”
白子戚冷冷地瞥了黄之娆一眼,道:“我从不当自己是狗,你的犬吠,我听不懂。”
黄之娆脸色一变,怒声道:“你!你不要得意忘形,早晚有一天,尊主会厌倦你!”
白子戚靠近黄之娆,笑道:“你只管邀宠谄媚,不要总盯着我看,若尊主有了嫉意,会……挖下你的双眼。你,信是不信?!”
白子戚在胡颜面前不常笑,只因他自知,他笑起来有股毛骨悚然的味道。因为,这么多年来,唯有躲在暗室里剥人皮,他才会笑得自然。也许,也正是因为那暗室里冤魂太多,侵占了他的笑,使他笑起来格外渗人。
黄之娆被白子戚笑得有些发毛,却强撑着,道:“尊主对我的喜爱之情,怕是你还不够了解。”
白子戚嗤笑道:“上个月,她把她最宠幸的圣觉者喂了那条巨蟒。否则,你以为你会如此轻易地爬上这个位置?黄之娆,你的敌人从来就不是我。你若不能看清楚这个事实,呵……离死不远了!”
黄之娆头皮一炸,却攥紧了拳头,死鸭子嘴硬道:“尊主说,还是我最可心。”
白子戚干脆不搭理这个二货。但凡爬上尊主床的,从来就没有一个人,有过好下场。他万幸,他……不行。
胡颜几次三番想要碰他,他都不让碰,其中心酸滋味,只有自己知道。他是多么渴望与胡颜肌肤相亲,但是,他不能!
从他一不小心看见尊主与他人欢爱,到尊主让他侍寝,他便不能继续做个正常的男人!
尊主将他踹下床,他屁滚尿流地跑了。实则,满心庆幸。
这么多年,他一直是暗自开心的。他身边没有女人,从来不沾胭脂味。尊主对他多了一分容忍,便是因为他是一个“干净”的人。多么可笑的“干净”啊!
也许,正是因为他的不行、不能,尊主才放心让他去诱惑胡颜,将其留在六合县里。因为尊主知道,最终,他只能乖乖地回到她的身边,当一条狗!
无论他对黄之娆如何强横,自信满满地说自己是人,不是狗。然,灵魂深处,他又何尝不知,在红莲尊主的眼中,他就是一条狗。一条不会到处发情,却被她用顺手的一条狗!
红莲教里的人,来来去去,唯有他和伪人一直陪在红莲尊主的身边。
是幸运?
呵……
是不幸!
曾经,他无比庆幸自己的不能。直到对胡颜动心,他才开始恨自己的不能。
他是个男人,却不能抱自己爱着的女人,只能靠双手抚慰她的寂寞。
白子戚,忍受着常人无法想象的煎熬。
又有马蹄和车轱辘的声音响起,白子戚抬起扣着帽子的头,面无表情地看向马车。
他知道,她要回长安去,这里虽不是必经之路,但却是最便捷的一条路。尊主中了剧毒,闭关修炼得十分匆忙,并没有交代清楚胡颜可能去哪里。她的那些属下,并不了解胡颜,都像无头苍蝇似的乱嗡嗡。
原本,他不应该出现在这里,为胡颜增加风险。然,情之一字的煎熬,若能远远地看上一眼,心中也会慰藉几分。
红莲教的教众照理拦下马车,在车夫的惊恐中,跳上马车,一把掀开了车帘。
结果,却被一脚踹下了马车!
圣觉者黄之娆往脸上扣了一张绘有红莲的面具,便直接冲了上去。
白子戚呼吸一紧,手指间已经多了一把小巧锋利的匕首。至于这匕首是要针对谁,可想而知。
圣觉者黄之娆一剑划开车帘,露出里面的一名女子。说是女子,那身形却分明是男子;说是男子,他偏偏又脸覆薄纱,披散着一头青丝。朦朦胧胧间,令人格外拿捏不准他的性别。
黄之娆没见过胡颜,误以为眼前人就是,当即大喝一声,一剑刺下!
花青染用“三界”挡下长剑,身子翩然而起,长腿一扫,袭向黄之娆的面门。
二人你来我往,缠斗在一起。
另一辆马车哒哒驶来。
黄之娆带来的人拦下马车,掀开车帘,发现车里面坐着一个通身富贵的小老头,便挥手放行了。
白子戚抬眼望去,恰好看见那车夫望向自己。
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