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晚饭的时候,吴能回来了。刘朗招呼店小二把酒菜送到房间里,和吴能、徐亮二人一起在房间用饭。古人讲究食不言寝不语,几人略说了几句客套话,就安心喝酒吃菜,也没有谈及正事了。
饭后,雪儿和环儿送上茶水,徐亮就带着他们离开了。
吴能喝了一口茶,对刘朗抱拳施一礼,说道:“主公,属下查实了,应该能确定元老汉就是当年的阮头领。”
“哦,你细细说来。”刘朗很是高兴,那可是真正的水上英雄,若能收伏,对自己将来发展有莫大的助力,于是,仔细听吴能叙说探听经过。
“主公,属下赶过去的时候,元家父子还在张府说话,院子里还有很多看热闹的人,我也借口观摩那个起吊巨石的架子,走进张府,隐在人群里细细观察了元老汉,他和我记忆里一些特征极其相似,而且露出的豪迈之气决不是普通渔民所该有的,也就加重了自己对他的怀疑。”
吴能停了一下,喝了一口茶,又接着说道:“属下又走进庄子里打听了元家的事,几位老人都同时说了,元老汉一家不是本地原住民,那一家原来拽姓胡,父女两人相依为命,胡老汉打鱼为生。十六年前,胡老汉救回一个身受重伤的人,胡老汉对外宣称是他一个亲戚的儿子,遭遇了山贼。后来,那人伤好后一直住在胡家,帮着胡老汉一起打鱼,那人可是水上一把好手,每天都打到很多鱼。那人不久就与胡老汉女儿成亲,隔年就生了一个儿子。胡老汉过了两年去世了,胡老汉女儿也于前年打柴时,被毒蛇咬了,不久也过世了,那家就只剩下元老汉父子相依为命。元家父子都是水上好手,据说那元义也是天生神力,庄子里年轻酗子,三五人近不了身的。”
说到这里,吴能转头朝刘朗看着,又道:“主公,从这些种种迹象判断,属下认为应该没错了,而且元家父子表现出来的功夫,也是一个佐证。”
“嗯,你说得对,元老汉应该就是当年的阮头领,可能当时受伤被救,因此就隐姓埋名留下来了。如此英雄人物,老于荒野太可惜了,晚些我们一起去拜访,希望能劝得他相助建功立业。但我们动静也不要太大了,毕竟人各有志,若是他选择继续过乡野生活,也不能惊扰了他们的平静。”刘朗温和地说道。
“主公仁义,吴能代阮叔父多谢主公。”吴能一脸感动,深施一礼说道。
“吴兄不必如此,咱们志同道合,就是兄弟,以后不要再多礼了,你也辛苦了,先稍事休息吧。”刘朗赶紧扶住吴能,有些责怪的说道。
稍晚,刘朗吴能带着一名护卫,骑马赶往柳树庄。赶到庄子外面的时候,天已经全黑了。刘朗吩咐把马匹都放在庄外的林子里,护卫在那看着,就和吴能进了庄子。这时候又没有什么娱乐活动,庄户人家都歇息得早,除了偶尔碰到一个两个庄民走动,几乎家家都闭门锁院了。
刘朗和吴能赶到西头,靠河边不远的元家时,只见窗户里暗黄的灯光依然亮着,两个影子映在窗纸上,估计元家父子在商量着什么。元家看上去,非常简朴,草ding的房子很是老旧,屋前一圈篱笆围成了院子,其实,也是当时标准的农家小院。刘朗示意吴能上前叫门。
吴能走到院门外喊道:“元大叔在家吗?小生的主公求见。”
“谁呀?”元家父子闻声喊了一句,推门而出,对旁边的吴能也没怎么注意,一眼就认出了院外刘朗。立即高兴地跑过来开门,“恩公来啦?太好了,快,快进门喝口水。”
刘朗含笑见礼道:“小可冒昧来访,打扰贤父子了。”
“恩公,说哪里话,刚才愚父子还念叨恩公大仁大义,深感以后不能相见,无以为报。现在恩公来了寒舍,我们高兴还来不及呢!”元老汉连忙把刘朗吴能让进堂屋里,元义又是上前大礼参见。
刘朗连忙扶起来元义,连说不敢当。大家相互见礼一番,也就各自坐下。刘朗四周打量了一下,元家家境很是一般,大概快要办喜事了,倒也置办了几件物事。
刘朗一向不喜欢拐弯抹角说话,也就开门见山的对元老汉说:“元老伯,小可原本下午要离开三河镇继续赶往江宁,忽然听闻到一件关于老伯的事迹,就又留了下来,白天不敢造次,晚间冒昧造访问候,以表达晚辈的崇敬之意。”
元老汉有些惊讶,忙问道:“不知何事惊动了恩公大驾?”
刘朗也就不卖关子了,直接抱拳说道:“敢问老伯可是当年梁山豪杰,水军副都督阮小五阮当家的?”
元老汉脸色瞬间起了各种变化,过来片刻,直直地望着刘朗,说道:“嗯,这,这从何说起?”
这时,旁边的吴能起身朝元老汉深施一礼,说道:“阮叔父,还记得小侄否?”
元老汉望着似曾相识的吴能,一时不能确定的说道:“你,你是?”
吴能有些激动地望着老汉,说道:“小侄吴能呀,先父正是当年号称智多星,梁山军师吴用。”
老汉听到这里,一切都恍然,长叹一口气,闭上了眼睛,一脸戚戚,仿佛在追忆什么,良久才睁开眼睛,对吴能说:“原来是你,原本看到你,老夫就有些怀疑。只是老夫隐姓埋名多年,早息了争雄之心,不想多事,也就没有与你相认。想不到,临老还是被你拖入一场漩涡里去了。”
吴能赶紧跪在老汉面前,道歉:“都是小侄罪过,请